1618 (第2/2页)



    在容凛看来，师尊比自己欺人更甚，明知卓玉的真实身份，还欺骗了他这么多年，视卓玉如掌中玩物……

    至于小师弟，一开始容凛是很满意他的，毕竟沧焱是富家子弟，与他打好关系的话，容凛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觊觎卓玉！

    “你放心，我暂且还没有取了他们性命。”容凛勾起嘴角，并不介意卓玉的嘲弄，反而嗓音愉悦地道：“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你与我成婚，彻底绝了他们心中的妄想！”

    卓玉用力甩开容凛的手，“你简直不可理喻。”

    卓玉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容凛继续沟通了。

    回去的路上，卓玉始终一言不发，而容凛不知是不是因为还记着卓玉提起师尊和小师弟的事，竟也没再主动挑起话题。

    ……

    自从宣布了要与卓玉成婚后，容凛再一次忙了起来。

    他开始亲自置办两个人的婚礼，甚至让人改了本该穿在新娘子身上的嫁衣。

    来找卓玉时，他脸上总是带着不真切的笑意，尽管卓玉并不愿意，却还是要被他带着试“嫁衣”，品“合卺酒”。

    两个人成婚的前一天晚上，容凛竟然破天荒的喝醉了。

    起初卓玉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直到容凛从后面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用卑微的语气祈求着：“阿玉，与我成婚好不好？”

    卓玉刚想挣扎，就感觉有冰凉的泪滴滑落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容凛抽泣着，“阿玉，为什么……明明你就在我怀中，我却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你的眼睛看向我时为何总是带着嫌恶，师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阿玉……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吗？”

    一直以来，容凛都是克己守礼的模样，还从未在卓玉面前露出过如此姿态。

    容凛还是大师兄时，确如兄长一般，会规束卓玉的言行举止，教他如何才能“体面”、“有礼”，不会被外门弟子低看，只是卓玉随性惯了，总也学不好。

    那时的卓玉觉得，容凛木讷、死板，只知道和师尊一起罚他，甚是无趣，虽然这样的容凛很像“哥哥”，却并不如“哥哥”温柔有趣。

    后来，容凛将整个紫薇山掌控在手中，一夜之间颠覆了卓玉的认知，让卓玉越来越看不懂他，也越来越看不透他。

    卓玉从未想过，有一天，容凛也会有这般卑微的时候。

    感受不到卓玉的亲近，容凛抱着卓玉腰身的力道更重了。

    卓玉没有转头，于黑暗中闭上了眼睛，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18

    尽管卓玉并不愿意，他还是被迫穿上了婚服，同容凛一起出现在了婚礼上。

    那些外门弟子不知是不是已经被容凛教训过了，尽管此时的场面惊世骇俗，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依次上前送上一份贺礼，配合着容凛将场面做足。

    就好像，容凛和卓玉的婚事真的得到了他们的祝福一样。

    容凛素爱穿白，今日难得换了颜色，与卓玉一样穿上了婚服，还真让人眼前一亮。

    只不过，此时的众人看向他时，明显是畏惧的情绪更多些，眼底并无太多惊艳。

    在进入正堂后，卓玉忽然问道：“容凛，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容凛反问：“阿玉，你连动心都不曾有过，难道你就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你错了。也许我动过心，也许……我知道。”卓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毫无预兆地落下一滴眼泪。

    他面上看着一切如常，心底却弥漫着无法抑制的悲伤。

    在没有进入紫薇山以前，卓玉也曾有过追随之人。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和那人在一起，却不想一场变故就叫他与那人阴阳两隔。

    成为白翊的徒弟后，卓玉仍旧无心情爱，甚至学不会如何与人相处。

    这里大部分人都厌恶他，还总有些人以爱为由做出让他难过的事，他无法理解，也不能苟同。

    直到现在，穿上这身婚纱，卓玉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苏景。

    卓玉因为宿命辗转人群时，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穿上婚服，与人成婚。

    可是，在被那些正派人士喊打喊杀时，卓玉也生出过幻想，会不会有人愿意为了他舍弃生命。

    是苏景让卓玉知道了，他也是可以被爱的。

    宿命并非无法改变。

    1

    卓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痛极了。

    昨晚容凛抱着他哭泣时，他没有心软，也没有同情，只是有些迷茫。

    到底怎样做，才能算是喜欢一个人？

    容凛以爱为由，限制了他的自由，做尽伤害他的事，这种感情，卓玉并不想要。

    如果……如果一定要与一个人成婚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苏景？

    “在想什么？阿玉，我们该拜堂了。”

    容凛出声打断了卓玉的思绪，卓玉回过神，就被容凛用力握住了一只手，竟是要带着他行拜堂礼。

    “容凛，我不能——”卓玉并不配合，他用尽全力想要甩开容凛的手，容凛却像是预料到他想做什么一样，牢牢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容凛与卓玉对视着，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阿玉，只有今天，不要反抗我，好吗？”

    容凛身为紫薇山的大师兄，还从来没有以这副卑微模样示过人。

    1

    那些外门弟子看见他泛红的眼眶，皆是有些讶异。

    这时，忽然有一道清越的嗓音传来：“容凛，你没听见二师兄在拒绝你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卓玉立时转过头，就看见白翊、沧焱一起现了身。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卓玉终于挣脱开容凛的控制，却是有些不敢动了。

    他越过师尊和小师弟，一瞬不瞬地看向那道许多年不曾见过的人影，眼泪落得更多了。

    “哥哥……”

    他怎么会在这种场合看见苏景？

    他的幻象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