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1 (第1/1页)

    没几天，业界便盛传，警方这波扫荡是黑虎帮上次在港口进货时被抓的手下Ga0出来的。那人在做笔录时夸自家商品品质好、市占率最高，经销商都跟他们拿货，而且他们老大在各大酒店都很吃得开，谈生意、慰劳兄弟甚至太无聊都要上酒店，导致警方怀疑这些娱乐场所暗藏销货管道，下令加强临检。

    一时之间，同业间谈起黑虎帮总要骂上几句。

    陈砚因此很不好过，到哪里都讨人嫌，少不得被挖苦两句。

    「g！哪个白痴做笔录乱说话？」骂声从市郊一幢占地广大的私人别墅传出来。

    别墅前院停了一排黑头车，院子里站满了年轻的黑衣男子，各自群聚成好几团，明明是同路人却又隐隐泾渭分明。

    众人聚在这里是因为突然接到开会通知，陈砚一声令下，帮内地位仅次於他的四位堂主便带着各自人马赶过来。

    紧急召回从来没好事，堂主们都知道开会只是藉口，多半是来听陈砚骂人。

    二楼的议事厅很宽敞，四面墙上挂着「义薄云天」一类的牌匾，是早年同业送给陈老的，如今已经蒙上一层灰。厅里正中放着五张气派的红桧大椅，椅子旁边均配有茶几，陈砚父亲还在的时候喜欢泡茶，开会时会送上高山乌龙和一盘茶点，满室茶香，谈起见血的生意也像带着几分文雅。自陈砚接位後，茶几上便改放名贵烈酒，有时只有白开水，要是碰上陈砚心情不好，连杯水都不会有。

    今天就是连杯水都欠奉的时候，只有陈砚旁边的茶几摆了威士忌和杯子。

    全场仅占据主位的陈砚一个人坐着，平常在手下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四名堂主皆噤声肃立，静静看陈砚发疯。

    「g！你们平常怎麽教新人的？不知道什麽话不该说吗？」陈砚抬手掀翻茶几，酒瓶酒杯碎了一地，名贵酒Ye渗入进口地毯晕染出一圈深sE。

    四名堂主没有答话，均知此时开口和飞蛾扑火没有两样，於是纷纷垂下视线，避开陈砚扫S过来的目光，就怕和那张茶几一样变成出气包。

    「g！只会给我惹麻烦！」陈砚怒气未消，又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茶几。红桧不愧是适合做家具的坚韧树种，被陈砚这样又翻又踹，茶几还好端端的，没有解T。

    陈砚当上帮主不过两年，这两年来御下靠的不是手腕、胆识或远见，而是喜怒无常的神经质，像疯子一样。

    除了疯，他还够狠。

    不是没人反对陈砚，只是他甫一接班就把那些人都扔进了海里，手段狠戾，从此黑虎帮内再无杂音。此外，陈砚出手阔绰，尤其是对听话的手下，只要有那麽一点功劳肯定有赏，钞票一给就是一个皮箱，其他人看了无不YAn羡，纷纷效尤，渐渐地帮内就成了一言堂。

    「g！你们是不会说话吗？」陈砚又爆出一句怒吼。

    如果有人在陈砚生气的时候说话，肯定会被迁怒，被飙骂一顿算是好的，运气差点的还会见红，但没人说话陈砚也不会高兴。黑虎帮众都习惯了，陈砚就是这样，反覆无常，不讲道理。

    「老大，人在里面，我们也不知道谁说了什麽。」阿财站在最靠近陈砚的位置，方才很有技巧地闪开了被掀飞的茶几，他最近业绩不错，自觉有点底气於此时开口说上几句。

    陈砚横眉，冷哼，「里面不是有兄弟吗？不会去打听？」

    阿财面有难sE，「这个……应该没人会承认。」

    脑子再差的也清楚这种事不能承认吧？他不是不愿意去打听，他只怕打听不出来，陈砚会怪罪於他。

    陈砚觉得阿财说得有道理，但这不能让他消气，「让里面的兄弟给他们一点教训！」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是谁说的，反正港口被抓的那一批人都先修理一顿就对了，谁叫他们要被抓？

    「是！」阿财立刻应下。

    「谁敢Y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陈砚Y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狠绝。

    四名堂主俱是心中一凛，连忙表示自己忠心不二，不会背叛黑虎帮和陈砚。

    恭维奉承表忠心的话语，令陈砚非常受用，一腔怒意稍稍消去，最後目光回到阿财身上，「海上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这个，我让沈——」阿财提到沈末噎了一下，暗气自己怎麽这麽不小心，黑虎帮众均知陈砚讨厌沈末，避免在陈砚面前提及沈末的名字，他清清喉咙，低眉顺目说下去，「咳，我让姓沈的去办了，这小子联系了几艘船还没结果。」

    陈砚皱了皱眉，表情厌恶，「哼！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不过他要是办不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财不敢吭声，当然更不敢帮沈末说话，上一个帮沈末说好话的人被暴打一顿後逐出了黑虎帮。

    既然陈砚这麽讨厌沈末，为什麽还留沈末在帮里？黑虎帮帮众私下讨论过这个问题。

    有一说是陈老曾b陈砚在神明面前发誓，会供吃供住养着沈末，绝对不会杀他。他们这行就算恶事做尽，但在神明面前发过的誓还是会尽量遵守。

    也有一个说法是陈砚认定父亲跟沈末说过黑虎帮的秘密，便故意把沈末留在帮里，除了就近看管，方便羞辱，还可以变着方法让他自己去送Si，所以才老是把危险的任务交给沈末。

    不管是出於哪个原因﹐没人敢向陈砚求证，也没人敢为沈末出头，尽管不少人都觉得沈末挺倒楣的。

    陈砚目光微凝，略略思索就下了命令，「你去问那个孬种要不要合作。」

    「孬种？」阿财不太确定陈砚是不是在说那个人。

    「还能有谁？夏宇！」

    阿财很为难，他能爬到堂主的位子，自然是有点眼sE的，他早就看出夏宇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是没有要合作的意思。但偏偏陈砚不这麽想，也可能陈砚就是不Si心，毕竟青盟当年生意做得那麽大，就算现在不做这项生意，先前留下来的人脉和进货管道仍引人觊觎，与其自己辛苦辟一条路，走前人开好的路还是轻松得多。

    「老大，这个——」阿财yu言又止，尴尬地看着陈砚，希望陈砚打消念头，不要再去碰夏宇的软钉子了。

    陈砚大吼，「让你去就去！」

    「是。」阿财不敢再推拖，赶紧应下，自觉灰头土脸，其他三名堂主八成在心里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