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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诚恳向谢修道歉。 “大将军所言极是,是朕疏忽了。” 不是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事之后,我闷在宫里没再有任何动作,谢修就也没再找我的事。 年一过,朝廷便又忙碌了起来。 忙的事主要有三件。 一件是春耕备耕事宜,一件是会试的筹备工作,还有一件,是齐文初的陵寝修建和下葬。 前两件事我依旧只是听了个结果:户部的预算已经完成审核,款项即将划播下去;会试主考定了是彭应笑、谢岭各做一次主考,春天这场由谢岭做主考。 最后一件事,按例我当主持全程。所以工部尚书向我详细报告了施工进度,礼部侍郎则站在我面前,一件一件地念出随葬品的名称。 齐文初皇帝当的时间太短,没什么说得上的成绩,又死于非命。有人提议谥号为哀,意为恭仁短折,有同情早逝之意。 寓意没什么问题,但并不好听。 提出这个谥号的礼部官员我并不认识,但大概一想也能知道,不是谢氏门下的人,就是有意讨好谢氏的人。但谢修并没有表态。最后是彭应笑力排众议,改为了平。 治而无眚曰平,无灾罪也。执事有制曰平,不任意。布纲治纪曰平,施之政事。【注】 平平淡淡的皇帝,无功无过。 原本的恩怨对错,也就到此为止了。 齐文初下葬那一天是雨水,等到丧礼结束,地宫的门关上时,忽然天降细雨。我没当回事,过了两天,却在奏本里看见有人称赞说春雨如油,此雨乃是祥瑞之意,是先帝对陛下的殷殷期盼。 我看了看那人的名字,并不认得,再看他的官职,署的是翰林院的编修。 我便疑惑这人是书读多了不闻窗外事,还是故意在膈应谢修。 皇帝老爹驾崩前两年有一届会试,算下来,这人在翰林院少说也呆了有三年,怎能看不到齐文初是怎么和谢氏针锋相对的? 说什么先帝的殷殷期盼,能期盼什么? 我把奏本又翻过来看了一遍,依旧没找到谢修有什么批注,要不是我确实是从被他批过的一堆奏本里把它翻出来的,我都怀疑这是本漏网之鱼了。 他把这本给我看是个什么意思? 我当时没想明白,之后的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忽然莫名有了个念头: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从谢氏的安排。 这个编修就是我可以争取的对象。固然他对我示好也有所图谋,但起码是愿意忠于我这个身份。 未来若他能到六部上任,便也是我可能用得到的帮手。 所以……这本奏本,是有人截获下来,特意拿给我看的吗? ——是谢修身边的人? 一五零 玩弄人心的人,果然也都在被人心玩弄。 不久后就是会试,我本来并不关注,三弟荣王却送来一份请柬,说是会试在即,望海楼照例请了不少才子召开诗会,掌柜宋鲤托他请我到场观赏。 我这才想起宋小哥曾经是他的伴读,但更震惊的,却是宋小哥竟然还留在京中。 “宋鲤……还在京中?”我问。 荣王点头道:“陛下何有此问?宋鲤一直都在望海楼,并未离开过京城啊?” 我便更说不出话来。 荣王等了我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又道:“此事,是,是臣多事,想起从前同陛下和几位兄弟与老太傅一道去望海楼的诗会观赏,好不热闹。便妄揣圣意,想请陛下与臣一道为乐。” 知道宋小哥还在京中,我也很想见他。但现在这个时候见他只会给他惹来麻烦,况且我随便出宫,要是被谢修知道,一定又是一番扯大旗的数落。 “三弟的心意,朕收下了。”我道,“朕初登帝位,行事处处被那些老臣盯得紧,这次,就先算了吧。” 荣王听完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朝我行礼便要告退。 我看着他的反应却福至心灵,叫住他道:“三弟且慢。” 宋小哥做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他这次冒险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出去玩乐? 他应当知道我的处境。 想罢我朝荣王道:“你替朕告诉宋鲤,等下次——” “下次,朕一定会去。” 【注】:出自《周逸书·谥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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