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夹缝求生的皇帝的自白_5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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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第2/2页)

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近日收到两湖府尹奏本,尚未呈递于陛下。奏本中说长江干、支流均有泛溢迹象,若加上河东春旱之势,已成南涝北旱之象。臣已委托工部尚书虞青虞大人着人前去查看,只需陛下追加一道圣旨,便可代行督查之事。”

    我还在思考他的意思,谢岭却惊诧道:“农桑水利之事向来由户部主持,你为何让工部去查看?”

    谢修泰然道:“如今情形,与其等户部探查后回报,不若让工部查明情况后就地取材,以解燃眉之急。不然再走一道流程,两湖的大坝,怕是又要塌了。”

    我站在旁边听着,只觉得意外。

    户部……不是向来站队谢氏的吗?怎么谢修自己去找了工部,谢岭……还似乎并不知情?

    难道他们……

    不,这是为什么啊?

    我越想越心惊,可也不敢露出分毫。只试着说和道:“大将军所言有理,谢相所言亦是。这样吧,朕便追加一道圣旨,请户部、工部各自派出人去,一道前去查看情况,也好因势而变,因地制宜。”

    我说完,两人你来我往又互相阴阳怪气了几句,这才点头同意。

    而后我就圣旨如何拟与他二人商量了一会儿,等我往圣旨上盖了章,两人才朝我告辞。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走到门前,看着渐渐远去的、他二人并排走着的身影,只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氏内讧了。

    我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可能。

    这才过了多久。

    可是他们内讧……倒也并不奇怪。

    利益权谋,即便姓一个姓,也从来没有绝对。

    我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他们的表现,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五二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承担不起轻敌的后果。所以我只能以最坏的情况来做打算:那就是他们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在我面前演出一场不和的假象。

    所以我只能想,我是做了什么,会让他们对我产生了疑心。

    是有行向他们告发了我?

    可他并没有必要这样。

    倘若是他所为,他一开始便可如此,何必帮我之后再来反水?如此一来,不仅徒增谢氏疑心,认为他有事二主之意,还会给他自己找麻烦——

    毕竟谢氏费尽心思把我推上位,轻易不会把我换下来。他出卖我,谢氏尚有所顾忌,并不会把我怎么样,至多是提点我一番,让我不敢再犯——可我,却可以有无数个借口来报复他,甚至要了他的性命。

    他大可不必用自己的命换一个对我不痛不痒的警告。

    可如果不是有行,那便只可能是荣王带来的,宋鲤的请柬。

    宋鲤与我自小相识,我别有目的抱他大腿,旁人看来却是我两个走得近,甚至闹过“三角恋”的绯闻,还有帮我逃出京的“前科”。虽然那应该是谢氏的计谋,但也证明他们早就盯住了宋鲤。这时我有意与他有了联络,在他们看来,显然是别有打算。

    但此事是荣王先来找我,并不是我主动。他们又怎么能料到宋鲤会来找我?

    宋鲤……难道真的在做什么?

    他为何不离开京城?

    我心里疑惑,但更不敢轻举妄动。

    静观其变。

    我只能静观其变。

    四月,工部和户部的特使查看后回报,方照临所言非虚。而后朝中开始为赈灾忙碌,一方面调周边粮食道河东救济灾民,一方面请道士做法科仪,向上天祈祷降雨。

    这之后,方昭临被放了出来,在我多次说情下并未被取消功名,但只坠在三甲之末,被派到西北做了个小县令。

    而山西府尹及河东官员从上到下却并未被撤职查办,只罚奉罚禄,戴罪赈灾。

    五月,朝中下拨专款,工部特使于两湖广域督建堤坝加固,以防春汛夏洪。

    六月。

    端阳节前几日,荣王来找我,说望海楼端阳有个萱草诗会,问我是否有空前去。

    我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是你邀朕去,还是,宋鲤想邀朕去?”

    荣王瞅着我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后道:“哦,是臣邀您,也是宋鲤想邀您。近来朝中事情繁多,这不马上端午,臣便想让陛下休息休息。正巧宋鲤又搞出来个新东西——他小子向来有点子,这您也是知道。您若去了,这也算是与民同乐了。”

    我又仔细看了他一会儿,他似乎有些瑟缩,垂头没敢看我,却并不像是说谎。

    问题还是在宋鲤身上。

    宋鲤上次托荣王邀我一见,我说下次一定去,不过才隔了两个月,他便又搞出来个萱草诗会。荣王未必有心邀请我出门,多半是宋鲤说服的他。

    他为什么要见我?还这样执着又着急,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

    我闭上眼,轻轻吸了口气。

    宋鲤。

    我该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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