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对宋离来说，这是一道没有其他选项的选择题。 (第1/2页)

    沈暮云待到天空微亮就离开了，正月初一祭天大典，是举国上下最重要的日子，他肯定不能缺席。宋离不知沈暮云从皇宫回府待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返程的意义，沈暮云只对宋离交待等他再次回来有事找宋离商议。

    将军同男宠之间，值得商议的内容几乎为零，想也知道大概是为了什么，一是文丞相二是分裂的人格。

    宋离心宽得很，左右这两件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在沈暮云离开后，借着酒劲儿蒙头大睡到晌午，起床后开始收拾收拾包饺子。即使只有宋离一个人，他也准备了三种饺子馅，两荤一素，营养均衡。

    墙外鞭炮声噼啪街上锣鼓喧天，苑内冰雪消融，大地复苏。

    希望今年是好个年。

    沈暮云回府已是两日之后。主人不在，与外面的喧闹繁华不同，整个将军府显得门可罗雀。

    忙完公事，沈暮云终于有时间传唤宋离过去。宋离只身来到沈暮云居住的停云苑，被堆积在院子里的赏赐闪晃了眼，成箱的金银钱财，奇珍异宝被堆放得整整齐齐摆在庭院中间。

    早就知道沈暮云为皇帝亲信，是彻头彻尾的忠实守皇派，宋离多少错误估计了沈暮云在君天翊面前受宠爱的程度。毕竟在门庭冷落的将军府待久了，让宋离总有种沈暮云不是很富有的错觉，现在想来，只是他志不在此，对钱财外物无欲无求罢了。

    沈暮云此时已经换下华服，恢复成以往黑色劲装打扮。

    “这些赏赐，有喜欢的，可以拿去。”

    沈暮云见到宋离，没头没尾地说这么一句，宋离才从思绪中回来。他一眼扫过遍地的赏赐，在摘星阁待得久，眼界自然渐宽，箱子中每一件珍宝都价格不菲，又是皇家赏赐，他宋离可受不起。

    “无功不受禄，此些珍宝过于贵重，清风受不起如此赏赐。”

    宋离拒绝得直白，沈暮云竟然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直接命沈七叫人来将一地的赏赐全部搬走。

    “既然如此，你且进来吧。”

    “是。”

    宋离跟在沈暮云身后进入房间，走近才发现，沈暮云面色不好，隐隐透露着疲惫感，看起来近几日确实非常忙碌。

    沈暮云自己入座，也顺势让宋离坐下。经过几次相处，宋离对沈暮云有所了解，不需要他每次开口前诸多思量。

    “你好像不怕我们。”

    沈暮云的用的是“我们”，证明他自己清楚地明白身体的掌控权在两个独立的个体上。

    “如果将军问的是清风怕不怕死，那自然是怕的；如果将军问的是您的病，本就没有什么可畏惧。您只是生病了而已。”

    沈暮云望向宋离，宋离神态坦荡，不似扯谎。不怪沈暮云怀疑，毕竟在当世之中，人格分裂类似的精神类疾病，大多被冠以鬼怪之说，天生人们对鬼神恐惧敬畏，人心如此。除去两位侍卫，将军府中，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了。至于沈暮云自己，他本就被视为城中恶鬼，是中邪还是生病，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

    “那你对他有何看法？”

    虽在预料之中，沈暮云得问题一个比一个直接。

    “不知将军想要怎样的答案？”

    沈暮云能问出口，就证明，其实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另一个人格的状况。

    “他最近很躁动。”

    宋离眉角一动。不曾想他们两个人格能够感受到对方。宋离毕竟不是医生，对人格分裂也仅限知道而已，其中病症无从得知。

    “将军与他，能够彼此交流？”

    “不能。”

    沈暮云一句不能并非骗人。正是因为以前感受不到，现在突然有了更深的联系，才会令沈暮云感到不安。仿佛这具身体的掌控权逐渐偏向了天平的另一面。否则，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何会在除夕夜那晚匆匆赶回将军府，只为同清风举杯饮酒，迎风相伴。

    “他”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

    “但是他现在开始影响我。”

    宋离不知道沈暮云为什么要跟自己讨论他的秘密，知道的越多，不代表是什么好事。或许是因为这些私密事情，不好跟侍卫讨论。

    “过去多年，他出现的并不频繁，除了...多数是我受伤生病意识不清、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可那天，他不仅毫无兆地出现，还跑去扶摇苑寻你。”

    听完沈暮云的话，宋离才了解到两个人格切换是有契机的，沈暮云主人对身体的掌控有更多的占有权。而且，方才沈暮云言语中的停顿，明显是隐藏了一些不便道明的内容。

    “将军的意思是，清风影响了他？”

    宋离从沈暮云话语中精准捕捉讯息。就连当事人自己，也难以揣测那个人格的具体想法。

    “我不清楚。但至少，你是两次完好无损从他手里活下来的人。”

    宋离曾经分析过为何自己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脱身。如果第一次是因为rou体上的重伤给了宋离可乘之机，那么第二次完全是他网开一面。

    “将军觉得，清风应该如何做？”

    沈暮云深深看了宋离一眼，不知其深意。

    “在我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你暂且跟在我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沈暮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宛如定时炸弹，以前在尚且可控的范围内已经伤人无数，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切换，届时局面失控的结果谁都无法承担。

    把人留在身边，不过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从此清风就是另一个人格的安抚药剂，控制他不再伤人害命；赌输了，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