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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语气讽刺地道：“白翊，自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便将天下众生视为己任，你总是以高傲的姿态注视别人，总是想要修仙界与魔族和平相处，总是理所当然的期望着所有事情都能像你想象中那般解决。”

    “因为肩上扛得责任太多，你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不敢承认自己的私心，即便留下我，也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认为这样就是在为我好。”

    “可是白翊，你想过没有，天下众生自有运转之法，万物生来便相互制衡，就算没有你的干预，也不会有生灵涂炭的局面。”

    “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只要是你的选择，我就必须接受，你给的东西，我也必须收好，但你从没问过我想不想要。”

    “白翊，你太自以为是了。”

    说完，卓玉失望地越过白翊，独自离开了殿中。

    “二师兄！”沧焱连忙追上去。

    容凛朝着卓玉离开的地方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抓住什么，目光里尽是绝望和不甘。

    苏景毫不留情的用长剑贯穿了那只手掌。

    容凛看他一眼，神色痛苦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苏景松开剑柄，朝着白翊看了过去，“白翊，是你复活了我，今日我放了他，权当偿还你的恩情。但之后他若是再敢做出什么伤害阿玉的事，我不会放过他第二次。”

    白翊眼神空洞着，卓玉的那番话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以至于他久久不能回神。

    那些外门弟子早就吓傻了，他们自入紫薇山以来从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刚刚苏景、沧焱与容凛打在一处时光是释放出来的剑压就已经让他们本能的感到畏惧，如今亲眼看到他们一直以来都十分厌恶的二师兄卓玉居然是这几个人的心头rou，当即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

    那个苏景看着那么吓人，等回头知道了他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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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兄——”

    沧焱很快追上卓玉，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毫无芥蒂地问：“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卓玉无法坦然的接受沧焱的关心。

    被囚禁的这段时间，他只能靠着回忆度日，已经不如从前那般讨厌沧焱。

    但他还是不理解沧焱的行为。

    他自认为待沧焱十分冷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曾给过沧焱好脸色，甚至明知沧焱被师尊捅了一剑，他也没有关心过沧焱的伤势。

    沧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冷酷，怎么还不放弃喜欢他？

    “二师兄，你可是要下山？”

    “我带你御剑如何？”

    卓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只是不想待在大殿里罢了。

    站在那里时，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极了。

    见卓玉不理会自己，沧焱也不气馁，“二师兄——”

    卓玉突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纠正他：“我已经不是白翊的徒弟，你不能再唤我师兄。”

    沧焱脸上露出个笑来，“那……阿玉？”

    少年的感情实在纯粹，不等卓玉应声，他便得寸进尺地道：“阿玉，你接下来会去哪里？我也不做白翊的弟子了，我和你一起可好？”

    明明他的年纪比卓玉还要小，此时与卓玉说话却用上了哄人的语气。

    卓玉听得直皱眉头，“就算不是你的师兄，我也大你很多，你……”

    卓玉的话没能说完。

    沧焱突然凑近了他，两个人对视着，过近的距离让卓玉莫名紧张起来。

    “他们都能叫你阿玉，我为何不行？”沧焱不满地蹙起眉，声调是明显的埋怨。

    卓玉意识到，沧焱其实比容凛还要难缠。

    容凛行为强势，不懂得尊重他，所以只会让他越来越抵触。

    可沧焱不同。

    他进退有度，就算有时会显出属于少年的莽撞，也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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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玉偏过头，避开了沧焱炙热而明亮的目光，“别人如何，你就要如何吗？”

    沧焱愣了一下，随即直起腰身后退一步，“当然不会。”

    “我平生最不屑做强迫之事……虽然你之前拒绝了我，对我很冷漠，但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回忆起从前的事时，沧焱下意识为卓玉找着借口。

    卓玉却道：“没有身不由己。”

    沧焱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眼眸垂了下去，露出抹苦涩的微笑，“其实我知道。”

    “自我拜入紫薇山后，你对我便从未有过好脸色，每次主动靠近，都是在挑衅我，意图愚弄我。”

    “可我总觉得，你心里并没有那么抵触我，你只是太孤独了，才会将注意力放到我这个你唯一能欺负的人身上。”

    “我很想护着你，那次你穿上我娘让人置办的衣裳过来找我时，我以为你察觉了我的心意……对不起，卓玉，那天晚上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吻了你……你一定吓到了吧？”

    那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卓玉那时以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忘了，可当沧焱站在他面前时，他的脑海中却反复浮现出自己被沧焱按住后颈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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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忘不了。

    沧焱看着他，目光十分柔和，“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吧？”

    卓玉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沧焱忧郁下来的神色而心软。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对你感到好奇，刚入紫薇山时，所有外门弟子都用崇拜的目光看我，只有你的眼神中无悲无喜，像是什么人都不能入你的眼。”

    “所以，我总是下意识凑到你眼前，想让你看见我，即便被你欺负了，我也只会觉得你有趣，心里生不出一丝怨恨。”

    “你说，在你眼里我的喜欢一文不值。”

    “可我想告诉你的是，能喜欢上你，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有这样的心境吗？

    望着沧焱的眼睛，卓玉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