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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给了宫远徵一张后山地图,再三叮嘱务必小心。后山为宫门重地,一路上设置了无数机关,若是没人引领或者布防地图,很难全身而退。 宫远徵的住行皆在角宫,他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宫商角嫌他的衣物单薄,差下人送来为他新裁的几件厚实貂裘。从角宫出来回去徵宫的路上,恰好碰上宫子羽一行人,他们一路玩笑,很是热闹。 浅溪缓流,水音淙淙。 两边行人恰隔着一道木桥对望,宫紫商扯了扯宫子羽:“那不是远徵弟弟?” 宫子羽大步流星,在桥的三分之二处与宫远徵碰上面。 “你要搬回徵宫?”宫子羽注意力集中在宫远徵大包小包的手上,嘴快道,“尚角哥哥没给你派一个得力副手?让你自己这么拎回去?” 碍于宫紫商在场,宫远徵不得不收敛了爪牙,老实回答宫子羽:“都是一些废物,我自己可以拿。” “我帮你。”宫子羽话毕,伸手要去接,不想宫远徵一个退步让他抓了空,他略感尴尬不知何处,只悻悻地搓了搓手指头收回手,“徵弟弟,真是客气。” 宫紫商难得见宫子羽这般献殷勤还吃瘪的,惊得她下巴都掉地上了,幸亏金繁默默替她捡起并安回原位。 大好人宫子羽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但仔细想来,昨日晚宴之上,宫子羽早就吃了回闭门羹了。 宫子羽是要干什么?宫紫商扭头对金繁使眼色,企图能从他身上得到一知半解。遗憾的是金繁也是摇头。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宫远徵提了提包袱,从宫子羽和宫紫商中间挤了过去,三人不约而同地盯着越来越远的背影。 “宫子……”宫紫商要开口,宫子羽当即叫她不要多问,又向金繁嘱咐道:“你把紫商jiejie送回去,不要来找我。” 金繁挑起左边眉,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贴身侍卫已经易了主。也不言其他,只点头答应,并把宫紫商捂嘴拖走。 宫子羽随手拍了拍披风,似上面有许多看不见的灰尘。 宫远徵越走越快,身后人的目的太明显了,他属实不想多作搭理,但宫子羽显然脸皮厚实,一边喊他名字一边追着他跑:“徵弟弟等我。宫远徵,宫远徵。” “你要如何?”宫远徵止步,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显然一副要干架的仗势,说话间双手便架好了势头,“宫子羽,过两招。” 宫子羽脖子后缩,可惊可愕道:“徵弟弟当真?” “别一口一个弟弟的叫我,先打过我再说。”宫远徵哪里管宫子羽是否愿意,他率先出手,下手狠厉,招式皆毒,猛攻不守,一味逼宫子羽出手。 “宫尚角就教了你这些?”宫子羽自小过目不忘,四宫的秘籍他几乎偷看了个遍,宫远徵跟着宫尚角长大,所习武功、心法理当更偏角宫传承的功法,但现下宫远徵使的招式绝不属于角宫,更确切的说,不全是。 宫远徵一定练习过其他门派的武功。宫门藏书阁中收藏的外门门派的功法宫子羽也熟读于心,却无法找出与之相似的来。 那个不知男女的人说的话在心间荡漾。他私心不舍,却不得不直视一个问题,宫远徵只是宫远徵吗? “你为什么不出手!”宫远徵面露愠色,每个招式都蓄满了力量,宫子羽每次都能完美躲过,一身力气全打在空气上了。几个来回,宫远徵自知不是宫子羽对手,只能收势作罢。 宫子羽摇摇头,言笑自若:“以大欺小,死后癞蛤蟆。” 宫远徵不做声了,弯腰捡起包袱又要走,打不过还能怎么着?走呗。只是他心中也牵起一阵警铃,宫子羽武功不弱,平时装得太好了,才能让洞隐烛微的宫尚角看走眼。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送你。” 宫子羽手里拿着一只竹蜻蜓,看木头的成色是新的。笑吟吟的脸,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担得起面如冠玉一词。 “你做什么?”宫远徵与宫子羽的视线短短交汇便匆匆错开,盯着那个雕刻细致亦打磨得当的小物件,违心道,“什么丑玩意儿。” “昨晚看你想要,连夜做的。”宫子羽倒是情真意切,半夜睡不着,便将父亲珍藏多年的沉香木用来雕这个小玩意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空盒子引动执刃的肝火,宫子羽便要喜提几日幽闭了罢了。 “我哥也…”宫远徵刚想说宫尚角,但话到嘴边他又生生咽下喉咙。他不知道宫尚角会不会,但凡事都要争一嘴的样子显得他很幼稚。 宫子羽把竹蜻蜓塞进宫远徵的怀里,包袱被他胡乱塞的动作攘落在地,露出一截毛茸茸的衣服。他认得这块料子,是宫尚角亲自猎回的貂,当时闲来无事宫门四处晃悠,恰好遇上宫尚角回宫门,他副手手里提着只囚笼,里头关着的就是这般色泽的貂,因为毛色过于难觅,所以他见过一次便记忆深刻。 他把衣服装好,站在宫远徵跟前,身量高大,站得近时只能俯视着宫远徵:“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有血缘的。我也是你哥哥。” 宫子羽见宫远徵不说话,他却饶有兴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按理说,除却小时候见过你,这算是头回见你,我是何时惹到你了。” “是那些流言?” 宫远徵瞥了他一眼。 “流言害人不浅,徵弟弟你可不能信他们乱说。”宫子羽颠了颠包袱,自行往徵宫的方向走,遥遥将宫远徵落在后边。 手中的蜻蜓逐渐生暖,手柄上也刻着两行小字。 日日是好日,时时是好时。 宫远徵抬头看远去的背影,略有几分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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