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燕城旅行 (第2/2页)

不多，以及世界各地的“料理”，还有盘踞在鲸陵各个商场顶端的“大牌档”。

    苏芷最终选择了一家名为“L''''Ar?meExpress”的餐厅。之所以选这家，是因为餐厅名字是法语，其实苏芷也不确定是不是法语，只是觉得英语上加了注音符号，就变成了法语。她被x1引住了，不仅仅因为脑中还有刚刚法式浪漫旅行幻想的余波，而且在她眼中，法语自带一种神秘而高级的光环——b英语要高级，毕竟英语是义务教育内容，连四五岁小孩儿都能飙几个英文单词，但也不像有些语言b如阿拉伯语那样长得奇奇怪怪，仿佛冒险故事里藏宝图上的密文。法语是化了妆的英语，是一种高阶的存在。

    苏芷在进餐厅之前用手机搜了一下均价，要是人均五千块，开始点菜了才知道付不起，那可就太尴尬了。好在，屏幕上显示的价格让她松了口气：人均不过一两百元。也对，开在普通商场里的餐厅，肯定高级不到哪里去。

    两人走进餐厅，点菜，发现菜单上还有意大利面这种便利店食品，并且价格是楼下的必胜客的五倍。看着服务员贴心地倒好的柠檬水，苏芷的心情有些复杂。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给季沨和自己点了一份双人餐——出来吃饭，本来就是为了开心，何必纠结这些呢？

    在等上菜的过程中，苏芷随便望了望，发现隔壁桌坐着一对母nV，小nV孩看起来十岁出头，现在是周六，她的座椅边竟然还放着书包，估计是刚从“兴趣班”放学。

    此刻，她们的菜已经上了不少了，小nV孩的mama却不急着吃菜，而是在不停地和小nV孩说话，听关键词是小学数学题，b如什么“一块马卡龙二十五元五块马卡龙多少元”“马卡龙的价格减小蛋糕的价格等于多少”之类的。那位mama说三句，小nV孩才答一句，语气也很不耐烦。

    再过了两分钟，小nV孩忽然迸出一声尖利嘶哑的大吼：“你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还要说这些东西！我不懂！我不会！”

    她的mama攥着手机，一捶桌子：“我是你mama，养你花钱，带你出来吃饭也花钱。我问问你数学问题，有什么问题？”这突然爆发的争吵x1引了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小nV孩开始呜咽起来，眼泪和鼻涕稀里哗啦直流，满脸委屈。然而，她的mama看到nV儿的哭泣，非但没有安慰，反而更加生气了，眉毛直竖，怒目圆瞪。

    “下次再也不带你来了！”小nV孩的mama开始威胁起她来，音量拔得更高了，音sE却变得又低沉又粗粝：“你还哭？你还哭？”

    小nV孩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cH0U泣声，但眼泪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滚，肩膀一上一下地抖来抖去。

    “不吃了！走！回去写作业！都快期末考试了，还一点不上心。”小nV孩的mama腾得起身，拎起书包，拽着小nV孩，气冲冲地往外走去。她们桌上的菜还剩下一大半没吃完，那个mama刚刚还在提钱，现在却突然不在乎钱了，都不愿意要个打包盒，把桌上剩下的马卡龙带回家给孩子当零食。

    等那对母nV走远后，旁边一个服务员才慢悠悠地过来收拾桌子，边收拾边摇头叹气：“唉，现在的家长啊，真是……”

    季沨收回目光，回过头问苏芷：“家长都很在意孩子的学习成绩吗？”她猜那个mama的过激举动也许出于她太焦虑nV儿的学习了。

    季雨晴确实从不C心季沨的学习成绩，但季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特殊X。季沨想，如果她是个学习成绩很差的孩子，mama会不会也像刚才那个家长一样气急败坏呢？

    “不是所有家长都这样。”苏芷说，“我爸妈就还好。那个家长可能只是个极端，她的态度太粗暴了，一看就是个不怎么控制得住情绪的人。”

    苏青竹对苏芷的学习成绩一直秉持着“过得去就行”的态度，而宋月庭虽然b较在意，但目前对苏芷的成绩还算满意，反正没到需要焦虑和愤怒的时候。

    季沨忽然陷入了思考，沉默不语。

    “怎么啦？”苏芷注意到服务员已经把甜品端了上来，便用叉子夹了一块小蛋糕放到季沨面前的盘子里。但季沨还是没有说话，苏芷感觉她的眼里有些心事。

    “怎么了？是快到期末考试了，压力太大？”苏芷只能从刚才的话题中联想到这个烦恼，于是柔声安慰道，“我帮你补习了这么久，我感觉你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了，你肯定没问题的，放心吧。”

    季沨却说：“其实你还是挺在意我的学习成绩的，对吧？”

    “诶？”苏芷愣了一下。

    “人不可能为自己完全不在意的事情付出努力的。”季沨的语气有点严肃。

    “哎呀。”其实苏芷心里也明白，自己并不能做到对学习成绩毫不在意。毕竟，在一个如此看重成绩的环境中成长，确实很难“出淤泥而不染”。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庸俗，至少和那些被应试教育的价值观荼毒到骨子里的人不同，她并不认为一个人的价值就应该完全被几个科目的分数衡量。

    苏芷认真地看着季沨，说道：“小风，我并不是那么在意你的学习成绩，不管你学习怎么样，我都会Ai你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聪明也不一定非要T现在考试分数上，人的聪明有很多种维度，也有很多种表现形式。我帮你补习，只是因为我担心你在高中不适应，毕竟我们所处的客观环境挺在意分数的，我当时真的很心疼你，再加上我很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帮你补习。”

    “但反正，学习好，肯定也是件好事，对吗？”

    “嗯？学习好当然不是坏事，我是说，它没有那么重要。”苏芷回答。

    “假如我学习很好，你会更喜欢我一点吗？”

    “你学习好不好，我对你的喜欢都不会变。”

    “小芷……”

    季沨突然深x1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汇聚在这一刻，她紧紧地凝视着苏芷的眼睛，凝视着她清澈的瞳孔，凝视着她眸子里水波一样的轻晃的反光。

    “我现在b以前勇敢多了，我想告诉你，其实……其实……其实……”

    很多个“其实”后，季沨却yu言又止，后面的话迟迟没说出口。

    “其实什么呀？”苏芷被这半截话吊住了胃口，像一口气只喘了一半，难受得很。

    “其实，我学习还不够努力，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应该会进步得更快。”季沨最终还是没把真正想说的话坦白出来。

    苏芷笑了出来：“谁在高一就拼尽全力呢？小风潜力无穷呢，慢慢来嘛。”

    “嗯。”看着苏芷那甜美的笑容，季沨心里对自己失望极了，苏芷越是真诚，她就越怨恨自己，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把哀伤的隐秘内容都藏在心底，没有流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