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之2 (第2/3页)

在窗边的躺椅上惬意地看着书，沉浸於另外一个、他憧憬却始终难以触及的世界里。温德尔真的很喜欢看书，这也是拜萨格费尽管经常东奔西跑，每次回家却都不忘带给他几本城镇中才买的到的书所赐。久而久之，温德尔所读过的书和拥有的知识，早已远超过村里同龄的孩子，或许这也是为什麽他老是和佛雷兄弟合不来，毕竟哈萨德村长大的男孩，很多人甚至终其一生连字都不识得一个。

    只是，习惯了独自一人後，就算萨格费出门时将温德尔托给佛雷夫妇，他也会自己偷偷跑回家，久而久之，佛雷夫妇也就不再强迫他一定要与他们一家住。长久下来，温德尔变得尽可能不和别人有必要以外的来往，因为除了老爸之外，不论是和同龄还是b自己年纪大的人相处，温德尔总会感到有些不自在。温德尔也知道，尽管久久才回家一次，但老爸也对自己孤僻的个X时有耳闻，不过幸好他并不会因此要求温德尔要多与别人相处，相反地，也许是作为补偿，每次一回家，就算他看起来再累，也一定会抱着年幼的温德尔缩在炉火前，彻夜说着这回出门的所见所闻。

    就像六岁的那个时候……

    「爸」

    「嗯？」

    「这一次出门，有什麽好玩的故事吗？」

    「好玩的事嘛，我想想……」

    萨格费望着火炉思索了好一阵子後，就像是真的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他嘴角漾起了一抹微笑。

    「这次呢，我跟着将军去攻打大陆最南边的利尔国。我告诉你，虽然我们这边是冷得要Si的冬天，那边可还是热的像夏天一样呢。」

    「这怎麽可能？明明都是冬天不是吗？」

    温德尔还记得，当时年纪还小的自己对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另一方面，注意到自己难以置信模样的老爸，则是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欸，你g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事实就是这样啦，那儿一整年都是这麽炎热的天气，冬天什麽的，他们才没有这种季节咧。他们那边啊，说到底，就只有两种季节而已。」

    温德尔困惑地歪了歪头，问道：

    「哪两种？春天和夏天？」

    听到他这麽问，萨格费忍不住捧着额头，放声大笑道：

    「傻瓜，是晴天和雨天啦！」

    虽然猜错了，但看着老爸的笑容，温德尔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不过这时，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为什麽将军要去攻打这个叫利尔的国家？将军不喜欢他们吗？」

    一听，萨格费突然间止住了笑，严肃地摇头道：

    「你错了，将军不是那种会因为喜欢或不喜欢而侵略他国的人。」

    「那又为什麽他要攻打利尔国？」

    「因为那是命令啊。」

    温德尔对这个从来没听过的词汇感到不解。

    「命令？命令又是什麽意思？」

    「嗯……简单来说，就是不管想不想做，最後都得去做的意思。」

    一边解释着词汇的意思，萨格费的语气中隐约透露出几分无奈，但温德尔并没有听出那份无奈，也无法理解为什麽所谓的「命令」会有这麽强的效力。

    「为什麽是命令就一定要听？如果没有命令，将军就不会去攻打利尔国？将军自己不是很喜欢打仗吗，不然他g嘛常常去打仗？」

    面对温德尔连珠Pa0般蹦出的诸多问题，萨格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正经的语气道：

    「听好了，孩子，将军一点都不喜欢打仗，将军一直都是因为命令才不得不去打仗的。而且应该说不只是将军，被战争卷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喜欢打仗。」

    温德尔双眼咕溜溜一转，问道：

    「所以没被战争卷进去的人就很喜欢打仗？」

    听到这样的推论，萨格费不禁一愣，但随即便有些惨然地笑了。

    「你这麽说或许也不能算错吧，但是温德尔啊」

    「恩？」

    「如果以後有人要找你去打仗，千万别去喔。」

    温德尔想了一想，反问道：

    「那如果有人找我当将军呢？」

    一听这话，萨格费不禁笑骂道：

    「那不是更惨吗？」

    对，这就是温德尔对於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回忆，而类似这样的夜晚，也是他童年最开心的时刻。在那些夜晚，他会微笑着倾听萨格费用稍嫌夸张的语气述说着这次出征的所见所闻，包含各地的风土民情、将军的计谋是多麽地睿智周全，而他自己又是多麽地英勇退敌。一个兴致盎然地滔滔不绝，另一个则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当时还只是孩子的温德尔，都能从萨格费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他是多麽地仰慕那个机智绝l、无论碰到什麽样的困境都能迎刃而解的将军。说来讽刺，也许萨格费和温德尔之间深厚的感情，就是靠着在炉火边的这些夜晚、靠着谈论令无数人家破人亡的战争，才得以维系起来的吧。

    只不过，就像所有的事情都有个终点，这样的日子也终於迎来了尾声。

    温德尔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九岁。

    那天，当佛雷家响起敲门声时，温德尔起初还以为又是佛雷大叔那罗嗦的姊姊来找他说三道四，结果跑去开门的佛雷大叔却随即喊道：

    「温德尔，你爸回来罗！」

    温德尔一听，马上从椅子上跃起身，连跑带跳地冲向门口，并毫不犹豫地扑向站在那儿等着他的萨格费。但奇怪的是，有别於以往直接将自己给高高抱起，兴高采烈地跑回家，这一回，老爸却只是m0了m0自己的头，露出一副有些勉强的笑容。对於这样的反应感到有些困惑，温德尔仰头一看，只见老爸风尘仆仆的脸上，除了疲倦，还多了些掩不去的憔悴。

    温德尔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