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别扭与出差 (第2/2页)

浏览起来。毕竟身为社畜的自己最能体会钱的来之不易。

    任楷一打开手机，就去看来电、短信与邱哲延的微信对话框。可惜，他没有收到料想中的回复，三个界面都干净得和这三年里他俩不曾联系的任何一天一样。

    他轻轻抽了下嘴角。果然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还是无足轻重吧。

    周晨和任楷待在房间里，共享着一屋子的沉默。周晨心里盘算着用什么话题撬开他编辑大人这幅冷冰冰的嘴脸。

    “我说，任楷先生。”周晨发话，“既然还在刷手机不睡觉，不如和我聊聊往事吧？”

    正在浏览明天签售会的策划文案的任楷被周晨的话搞得满头雾水。周晨见他那副迷糊的样子，觉得有趣，不疾不徐地说：“或许应该叫你任同学？咱们俩可是一个高中的哦。”

    “是吗？”任楷挑眉。

    “不过你读的理科，我读的是文科。因为这个校友关系，我才会在高手如云的你们出版社一眼相中你的。”周晨自顾自地讲。

    任楷竭力在脑子里检索关于一中、文科和周晨的信息。他想起文科的第一名似乎确实总是一个姓周的男生，他在往返于食堂教室宿舍的路上无数次听女孩们谈论起这个风云人物——就和谈论邱哲延时一样。

    “所以，你就是那个…文科小王子？”任楷一番思索后试探地说出口，周晨的表情则rou眼可见的变狰狞。

    “别叫这种rou麻的名字。”周晨故意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所以，要不要和我聊聊一中往事？”又换上一副眼光开朗的笑脸。

    任楷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聊的，我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完全无趣的回答，只是为了终结话题罢了，周晨暗想。

    可越是这样，周晨就越是对编辑大人的过去感到纳闷，于是继续“抛砖引玉”：“不过既然你是读理科的话，那应该听说过理科特尖班的邱哲延吧？”

    于是，他看见任楷rou眼可见地愣了愣。

    “认识。”任楷简短而平静地回复。“我们是一个班的。”大约是回想起自己并未收到邱哲延一个标点符号的消息和问候，他有些不高兴地故意将自己同他说得更生分。

    “这么巧。”周晨轻轻感叹。

    4.

    任楷在周晨的提示下，回想起来了自己与邱哲延初识的那天。平凡而不罗曼蒂克。

    那时自己刚被进了理科清北班高一二班，因为个子还不错，被安排坐在了后排。

    前一个班级是单人单座制，而清北班的班主任却笑呵呵地说着“同学们就是要互帮互助啊”而安排着同桌制。任楷因为总忌讳自己“县城中学”的出身，怕被人看不起，所以进入这个学校后几乎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地干自己的事情，如今突然有个同桌，使得他浑身不自在。

    这就是社交焦虑障碍吗。他拨弄手指。

    班主任对于强制安排大家座位的回复是：“这只是第一次排座位，从下次月考开始就按排名来。以后你们想坐哪，就考个好分数自己选去。”

    等到班主任宣布了一些新班的规矩和要求，表达了对他们未来的展望后下课铃终于如约响起。

    课间的到来也使得教室里慢慢嘈杂起来。

    怎么办…好尴尬，我是不是该和我的同桌说点什么？任楷还没正式看过对方一眼。

    正当他徘徊时，手肘被人轻轻撞了撞，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迎上来一张俊朗的笑脸:“你好，我看你是新面孔？这个班要从外班考进来可不容易，认识一下吧，我叫邱哲延。”

    任楷看着那张开朗的笑颜有一瞬间的恍神，就在他要张口说出自己的姓名时——“卧槽，别闹啊。”邱哲延的脑袋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一个和这位同桌一样高高长长但皮肤稍微黑点的男生出现在邱哲延座位旁边。

    “老子终于和你考到一个班了，这下以后有你好看了！”那个皮肤颜色看起来更为健康的男生难掩眼中的兴奋。

    邱哲延半拉着嘴角，眼神中有些无语般:“啊是是是，好看，真好看。”

    “邱哲延你这小子什么态度啊！好歹我也是全市第二吧，和你没差多少！”那男生说。

    邱哲延捂住耳朵，假装责怪:“吵死了，高景尧你闭嘴，没看到我正在和我同桌作自我介绍吗。”他指了指任楷，“我都还没问到人家叫什么！”

    被称作“高景尧”的男生楞楞地看了看任楷，又看了看邱哲延，又看了看任楷，诧异地对着邱哲延说:“你还需要自我介绍？还有人不知道中考状元邱哲延？”

    任楷有点不知所措地摩挲手指，一种格格不入将他裹挟。如坐针毡。

    “同学你别理他，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邱哲延一边用手推开高景尧靠太近的脸，一边摆出“温和的笑脸”、坚定地望着任楷问。

    “啊……我叫任楷，任意的任，楷书、小楷的楷。”他快速回答到，他有些尴尬只想快点转过头去。却听得邱哲延说:“听起来很干净的名字，和楷书一样工工整整。”

    “是吗……”这是长这么大来任楷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干净”来形容自己的名字。他尴尬地笑笑。

    ……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从酒店床上醒来的任楷尽力回忆着后来的事情。后来什么事情？是他俩一次一次又一次无限续期般的同桌时长？还是，他对邱哲延从嫉妒到仰慕到喜欢的友情变质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