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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规划是，在梦中先对小事做出改变，若和昨天一样，不会导致太严重的後果，那再渐渐加大力度，当然，预约身心科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关於说服母亲去检查的部分，段延姬已经想好初步的对策，因为被捧在掌心宠大，她在家本来就擅长撒娇，大多时候父母都愿意满足她的要求，因此她决定采用Si缠烂打的方式。

    对於顾知桓她倒有些拿不准主意，除了怕打乱历史节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既然要拯救他，她就必须做出改变，但这个改变又不能太过躁进，否则太突然了，顾知桓的X子敏感，这样怕是会引起他的反感与猜忌。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了解顾知桓，直到他自杀，段延姬才发现自己对顾知桓的了解仅流於表面。

    所以最好先盯着，Ga0清楚是什麽原因让他生病了。

    她打起JiNg神，开始进行计划上的准备，段延姬打开书桌上的灰sE笔电，因为yT老旧，机器发出了一阵吃力的风扇声，nV人无暇顾及它的痛苦，用滑鼠点开了浏览器，长长的指甲敲得键盘喀喀直响，她先在搜寻引擎上打下：「高中生在毕业典礼自杀」等字眼。

    因为时间久远，只有寥寥几十篇报导，段延姬一一翻阅，她读得很细，几乎将所有段落拆之入腹，甚至连亲友采访画面她都看了──只见顾知桓的父母与哥哥站在一起，顾伯父充满威严，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细边眼镜，薄唇紧抿着不愿多说些什麽，顾伯母则双眼通红，边啜泣边依偎在丈夫怀中，手上的帕子捏得Si紧，代表他们发言的是顾知桓的哥哥，顾知垣。

    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不过顾知垣谈吐流畅，充满上流社会的气息，他神sE哀痛，低沉的嗓音自受损的喇叭中流泻而出：「没想到知桓会……是我们疏忽了对他的关心。」话说到这里，他们表示不愿再接受访谈，希望媒T可以还他们一个安静的生活。

    段延姬看得很难受，十年前的影片画质很差，她却能从中感受到悲怆的气息，关掉影片後，她继续搜寻着关於这部分的线索，没一会便把新闻翻个底朝天。她不Si心，又打了顾知桓的名字。

    这次出现了一个社群软T帐号，她一顿，点了进去。那是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他发了一张两个男孩嬉闹的合照，内文写着：「十年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反正我是过得很好==你最好也是」段延姬定睛一看，发现长相b较稚nEnG可Ai的那个，果然是顾知桓没错。

    她再回去看了下发文者的个人资料，发现他的名字──「陆奕」看上去有些眼熟，应该是校友之类的，再往下看，她发现，这男人竟然是个身心科医师。

    这就是所谓的无心cHa柳柳成荫吧！段延姬心中一喜，火速搜寻了这男人任职的身心科诊所，姿态熟练地挂了明天，也就是十一月八日的门诊。

    隔天她起了一个大早，搭车前往五公里外的身心科诊所。一下车，段延姬就看到门诊外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边走边回想了下昨天的梦境。因为下午睡得太晚，到了半夜时她辗转难眠，後来总算睡着，也只梦到些许模糊的日常。

    段延姬快步进入诊所後先到柜台递了健保卡，柜台小姐请她到等候区稍待片刻，nV人颔首，乖顺地找了个位子坐下。诊所内的设计简洁温馨，室温合宜。

    大大的红sE报号机很快喊到属於她的号码，段延姬起身在指引下找到了医师的诊疗室，在开门前她深x1一口气试图让自己躁动的心冷静下来，才伸手握住冰凉的握把，推门而入。年轻的医师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便瞥开视线，他温声道：「坐吧。」闻言，段延姬走了过去，接着在男人面前落坐。

    「今天感觉如何？」他问。

    段延姬想了想：「我最近睡觉一直做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病复发的缘故。」

    男人点了点头，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是什麽旧病呢？」

    她点了点头，有些忐忑不安地说，「我在多年前曾经目睹??自杀现场，後来有接受治疗，在近几年状况好转。」她喉间发涩，哑声道：「但我最近太频繁地梦到他，让我忍不住怀疑我是不是又发病了。」

    「嗯。」陆奕从电脑後探出头来，唇角带着和善的笑容，「根据我的推断，确实非常有可能是发病的徵兆。我会开一些助眠的药给你，让你睡个好觉，当然也需要你的配合，保持规律的运动与睡眠。」他絮絮叨叨。

    「等等??」段延姬没想到他说话能这麽快，让她完全没有cHa话的余地，怕诊断直接结束，她用又轻又快的声音说：「我梦到的是顾知桓。」

    那人一顿，沉默了半晌，就在段延姬以为他没听清打算再重覆一遍时，陆奕开口了：「嗯，我记得你。」他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绪。

    见对方没什麽反应，让段延姬更加忐忑，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还想见他吗？」

    听完这话，陆奕皮笑r0U不笑，他语气温和，制式化地回应段延姬：「我认为这是我的私事，段小姐。」

    闻言，段延姬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将梦境之事全盘托出，就算她有可能会被当成疯子，她还是想赌一把：「我有一个可以救他的方法，但有点??」她停了一会，「有点荒谬，你??愿意相信我吗？」

    陆奕现在感觉有些微妙，但他非常擅长顺着病人的思路往下走，因此他彷佛很有兴致地问，「为什麽你会觉得你能救他？」

    段延姬迟疑片刻，接着用更加坚定的声音说：「我知道我说这些会让你觉得我有病，但是我可以证明??」她说完，又弱弱地补充：「不过要等我睡着，才可以向你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似乎不是第一次听病人说疯话，陆奕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yAnx，「嗯这麽说好了，顾知桓在你心中是什麽样的存在？」

    段延姬照着他说的深呼x1了一次，侧头思忖了好一阵子，她神情纠结，陆奕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等待，好半晌，段延姬缓缓地开口：「我承认，我不知道我对顾知桓抱着哪一种情绪。」她的双眼映着男人的模样，但陆奕却觉得段延姬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怜悯还是喜欢，又或是跟这些都无关。」她一顿，嗓音越发乾哑紧绷，「只是我??忘不掉。」

    闻言，陆奕下意识地用手指轻点着桌面，脑袋光速运转着，思考该如何回应段延姬这个帮忙的请求，最後他轻声说：「如果你真的那麽需要我的帮忙，那我可以给你机会证明，只不过现在不太适合。」语落，段延姬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对方愿意接受，虽然仅是证明但也相当足够，nV人喜上眉梢，腾地站起身向陆奕道谢，「谢谢你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