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色故事集(单篇独立故事)_《痛苦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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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钱》 (第4/4页)

是一瞬间闪过,甚至後来都会觉得这个疼痛是否在梦中。

    他重复这些思绪好多好多遍,从过去到未来,火灾到阁楼,想想梦中,想想药物,想想十二,甚至想了几次刚刚少nV苍白的身T。

    一次又一次,他发自内心希望肾脏真的是个沉默的器官,最好连大脑都学会沉默。

    江守躺下了,他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头部枕在手腕的间隙中,面对着墙壁让人看不清楚表情,旁边放着一条条毛巾,说是擦冷汗,跟控制不住哀号的时候可以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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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守自称自己是个爷们,痛了也不喊是对一个大老爷最大的荣耀,是男人就该咬牙承受极大的痛楚,但他对现实低了头,他这次决定要哀号,他要为了弟弟屈膝,在这个苍白面sE的nV孩前,他要她亲眼看着他为他承受了多少痛楚,多少压力,他这是用命来换她的命。

    ──所以这个报酬他要这样提,不论用任何手段,他要他的弟弟变成正常人,第一眼看过去就是正常的人。

    他说,可以开始了,他转过头看不到画面,但他能听到医生的细语,拿过哪一型的手术刀切开,他还在听,甚至听得有些认真了,但突然感受背部一凉,手术刀切下去的瞬间不是疼痛,是冰凉,因为那是一刀乾净俐落的伤,但随後就可怕的多了,这时真正的疼痛才席卷而来。

    江守想尖叫,但发出的只是最低沉的SHeNY1N,那个疼痛一点都不尖锐,是无数最颠峰的疼痛无止尽的袭卷而来,连想找到一个ga0cHa0点尖叫宣泄也做不到,他可以感觉到,那刀乾净俐落的伤口,再也不乾净俐落了,他被活生生的扒开只为了看到那颗肾脏的肿瘤。

    如果江守会做恶梦的话,这一定是最可怕的恶梦,他突然想让弟弟来亲身T会这些别人拥有的痛楚,他知道他换皮痛,复健痛,身为一个不完整的人类更痛,可是这些在最尖锐的剧痛前,什麽都不重要了,江守只能想手术时间三个小时,过去了半小时半小时,半小时又多一分,一分又多了一秒……

    手术成功了,他拯救了那个少nV,少nV对他笑了笑是友好的,是怜悯的,但他的疼痛太深,原本的好感变成了自己都说不清的恶感,他现在只想见到她的父母,说出他的条件。

    他疼痛到已经失去理智,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让弟弟变回正常人,剩下的细胞在警告不要再让自己受苦了,没人值得他去T会痛苦。

    他这样想,一直无法控制地想,第一次T会到身T不痛了,但心仍有余悸,那一刀一刀一针一针的每一分大痛跟小痛他都记得,太深刻了。

    或许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小时,少nV从医疗室被推了出来,他终於见到了传说中能给他所有的董事长。

    董事长很亲切,不知道亲切的是救了他nV儿命的亲切,还是未来可以再救一次命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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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什麽呢?钱?承诺?我都可以给你。」

    江守不用思考,他就说,「我要我弟弟变成一个正常人,不计任何代价,帮助他,成为正常的人,站在马路上转眼会被遗忘的正常人,走过去不会特意回头望一眼的正常人。」

    他说了很多,老板就听着,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要求,但老板同意了,他要隔天江守带着江眠来一趟他的办公室,解决後续的方案。

    江眠很久没出门了,他有一台电动轮椅,近百包菸的钱买的,江守当时花下去一点都不心痛,但这台尘封已久,旁边的铁件都带了淡淡的锈迹,他m0着那些锈迹,此刻竟然突然心疼了那一百包菸cH0U起来的滋味。

    「哥,我一定得去吗。」

    「一定,以前可以纵容你,但这次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一定得去,你必须获得新生。」

    江眠咕哝了一句,「是我b你牺牲那麽大的吗?」

    江守听到了,但他没回话,只是心里想着,这是上天的惩罚,牺牲的主导者不是江眠,不是江守,他想责怪上天给了他这条路,因为他没有多余的心去承受连付出都变成了他的错。

    他推着江眠来到了办公室,路上行人很多,江眠极度不舒服,但他没吭一声,脸sE臭的放了三天的J蛋一样,最後进办公室时,他用仅剩的左手遮住了他的脸。

    老板当然会感到惊讶,他想过江守的弟弟会是什麽样子,最糟糕的也想过了,烧伤,瘫痪,植物人,颜面伤残,胎记,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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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这些元素叠加时,老板一瞬间的震惊的竟是脑袋发白,再下一瞬间他就明白江守救他nV儿的原因,因为这并不是件简单可以完成的事。

    那是一个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

    江眠坐在电动轮椅上,脸部一半被融化,凸起物凝固在他的左半脸,头皮也被烧光了一半,看得出他本身不想留头发,那些斑驳的碎发只会更加凸显零落。

    他坐在轮椅上的理由清晰可见,左腿以下全是空荡荡一片,右腿几乎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没了,光是看着这个人,就能想像当时那场火灾应该是多可怕的局面。

    江守的声音适当地传来:「百分之七十的烧伤,已经经历了两次换皮,我不论你後面要怎麽治疗他,疼痛我来承受,你要做的就是至少让他看起来像个人,大众走过去不会多回头望一眼的人,他最後不是原本的脸也没关系,我只要他正常。」

    因为这个正常,他们都花了近乎一生的时间争吵,一个想要正常的活着,一个想要正常的Si去。

    老板过了很久才回答:「我能找到最好的医生,但过程不会太愉快,至少疼痛度……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江守低语:「再痛,也b不过那次活生生的开刀。」

    老板沉默了,但愧疚的眼神让江守知道他至少会尽力,况且谁知道那病弱的少的nV会不会有其他并发症需要再进手术室,这没有江守绝对办不到。

    商议过後,为期一年的治疗程序开始了,从脸部换皮,身上换皮,到义肢制作跟磨合,方案全都讨论出来了。

    或许能按照江守的期望,好日子会到,也或许时间会让他们两个学会服软,一个可以满足了,一个可以甘心了。

    总之,当夕yAn终於肯照进他们未来的矮阁楼,没人能教会怎麽让人Ai上yAn光,可是他相信生命总得让人T会一次yAn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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