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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想结婚 (第2/2页)
,竭尽所能去疼爱弟弟。 人在别无选择时,总会被触发自我保护机制,即便是孩童。 他照做了,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弟弟身上,这帮他避免了伤害,为他带来了满足,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高度的情感集中让他难以做出转变,建立其他关系。 直到他的弟弟,那个他从被动到主动,从懵懂到成熟,疼爱了二十几年的人,被意外夺走。 飞机上的空调吹得人头脑昏涨,梁书绎吃了半板润喉含片,体温渐渐烧了起来。 他嚼碎了含片,吞咽时引发的喉咙痛越来越强烈。空乘注意到他脸色发白,问他是否需要广播求助飞机上的医护人员,他摆了摆手,忽然有点想笑。 他明明自己就是医生。 可他甚至忘了带药,只揣了两盒跟糖一样的润喉含片。医者不自医,在他身上算是完美印证了。 那么祝宜清呢?他继续想。 他忍下头疼,试着回想祝老师的话,试着负责任,试着用心回应。 祝宏川很难搞,十几岁时,他没法靠一张好学生的笑脸在这位班主任面前浑水摸鱼。现在他三十几岁了,也无法在祝宜清这里蒙混过关,小朋友看似好拿捏,实际上更加难办,让他睡不好,发着烧也要想。 享受,感兴趣,在意,需要。 他不打算粉饰自己的恶劣。一开始就是享受他的注视,后来开始感兴趣,看见他和男朋友亲密会感到浑身不舒服;再后来默许他主动靠近,好像在同情自己,又说要陪自己,兔子一样的小心翼翼,他动了心思,也用了手段去拿。 而现在,他需要这个人在自己的公寓里,好像只有这样,他的领地才完整。 ——或许他需要一段新的关系。 临近中午,梁书绎抵达酒店附近。 他实在没有精力想个好主意,来得到祝宜清的房间号,进而给他惊喜,因此他选择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啊,哥……” 祝宜清的声音懒懒的,尾音拖得很长,在困倦中无意识地撒娇。 “我刚睡醒呢,准备下午去海边转转……” 在他报出自己的位置后,对面的声音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没了撒娇的黏,震惊地高声道:“什、什么?你到酒店了?!” 电梯上升时,梁书绎心里的那把柳叶刀还在对准他自己,将他深深剖开,越深,就越接近那个答案,但是在见到祝宜清的那一刻,他忽然不想继续往下剜了。 “乖乖。” 这两个音节几乎没发出来,他紧紧抱着祝宜清,脸埋在他颈窝里,像刚逃出丛林陷阱的野兽,沉重地喘着粗气。 祝宜清刚起床,身上热烘烘的。夏天的青岛晒得要命,他又正在发烧,根本不需要多余的热,但祝宜清身上的热却让他感到由衷的舒服,不想再放开了。 “哥,你怎么了……” 祝宜清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抬起手,在他背上一下下抚弄。 门在身后撞上,梁书绎喉结滚动,在干涩的疼痛中,捧起祝宜清的脸。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吸满了正午阳光的燥热,舌尖却带着润喉含片清凉的薄荷味,形成奇妙的反差,让这个吻被一再续上,用力辗转在唇瓣和舌尖上。 祝宜清仰起脸,回应他的粗鲁,敏感地嗅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这让他感到幸福,还有随之而来的眩晕。 他没有问梁书绎为什么要来,潜意识里似乎明白。 一吻结束,梁书绎发白的嘴唇总算恢复了正常,淡红色勾出眼尾沟的轮廓。 “什么时候去海边?我陪你捡海螺。”他一手掌着祝宜清的后腰,哑声问。 祝宜清摇了摇头,牵着他进屋,拧开一瓶水,盯着他喝下小半瓶,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床上。 “你在发烧,需要吃药睡觉,”祝宜清担忧地说,“我们今天不出去了。” 梁书绎摸了摸兜,说:“我忘了带药。” 祝宜清刚要皱眉就被他用手臂环住腰,脸埋在身前,“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床铺下陷,天花板晃动,祝宜清光裸着双腿,蹭在梁书绎的运动裤上。没有人被挑起性欲,只是本能地想要亲密。 “给你带了衣服,”梁书绎想起这件事,松松地握着祝宜清的大腿,掌心很热,“我的。” 祝宜清笑了,“好啊。” 床是一米五的,不算大,祝宜清自觉窝在边上,从外卖APP上买退烧药、感冒冲剂,迟迟拿不定主意。梁书绎给他说了两个名字,他赶紧下单了,又去翻附近的粥店。 “我想结婚。” 梁书绎把他往床中间搂,嘴唇贴在他耳后,声音哑得很难听。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重新问:“祝宜清,我们能不能结婚?” 祝宜清还在纠结点哪家的粥,听到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无奈地笑了笑,给他拉好被子,“哥,你真的烧糊涂了……快点闭眼睡觉。” 眼皮很沉,喉咙很疼,梁书绎放弃说话,攥着他的手,嘴唇碰了碰凸起的腕骨。 不到半小时,酒店的小机器人送来了药。 祝宜清跪在床上喂他吃药,他吞下去了,然后隔着被子,将祝宜清抱在身前。 水洒到他衣服上,湿了一片,祝宜清“欸”了一声,想拿纸擦,他直接抬手脱了,在祝宜清耳边说了句没事,合上眼,仿佛倦鸟归巢,连呼吸都轻松畅快。 想结婚。 再次昏睡之前,他还在固执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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