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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观南回家的时候刚好碰见宋乾毅在楼下泡茶。

    楼下就他一个人，赵素心早就睡了。

    宋乾毅慢条斯理地往茶杯里加水，看着氤氲热气开口，“听关医生讲，你最近没有找过他，什么原因？”

    宋观南在玄关处换鞋，沉默了两秒，随后伸手扶了一下他的眼镜，神色淡淡开口，“忙。”

    “忙啊？”宋乾毅冷笑，“真是稀奇，儿子比老子还忙了。”

    宋观南没说话。

    “你要是不喜欢去关医生那边，我就让他上门来给你看。”

    “不用，我自己买有药。”

    宋乾毅接着说，“下周六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叫他到家里来。”

    既然儿子不听话，那只能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替他决定了。

    宋观南直直站起来，拎起自己的书包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宋乾毅望着他的背影喊住他，“出国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

    宋观南的脚步顿住，侧头微微抿唇，声音平静空洞，一字一句说，“你觉得，我有考虑的机会吗？”

    不等宋乾毅再说些什么，径直上了楼。

    父子俩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无一例外是不欢而散。

    ……

    赵素心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宋观南的嘴角有伤的。

    她刚准备好早餐，看到宋观南的脸时惊呼一声，“观南，你这脸是怎么了？”

    彼时的宋观南正在下楼，他已经换好了校服，校服扣子扣到了第一颗，严谨又规矩。

    宋观南似乎是没听见，又像是懒得讲话，几秒之后才冷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赵素心讪讪一笑，“没事就好，快来吃饭吧。”

    他们之前的关系并不是这样的，在宋观南年纪还小的时候，会喊她“赵阿姨”，也会关心她让她回老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直到自己母亲去世后，赵素心的身影出现在宋乾毅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

    少年人心思敏感，即使都没明说，但他同样知道，宋乾毅偶尔从赵素心的保姆房里出来意味着什么。

    “赵阿姨”这一词，从此再也没听过他喊过。

    当那道高挑清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玄关处时，赵素心才缓缓叹一口气。

    又不吃早饭。

    司机贺成亮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宋观南刚上车，他温和地开口，“观南，早啊。”

    “贺叔，早。”

    贺成亮算是看着宋观南长大的，多多少少了解他那沉默寡言的性格。

    车子刚启动，贺成亮稍一抬头，便透过后车镜隐隐看到一个模糊身影。

    贺成亮开口，“需要载他一程吗？看着快要迟到了。”

    那道推着单车的模糊身影逐渐清晰，直至懒散地路过车身。

    宋观南微微一瞥，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眸，“不用。”

    “好。”

    贺成亮没多大的讶异，之前也问过几次宋观南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也都是千篇一律。

    只不过碍于那些人情世故，多问一嘴没什么坏处。

    贺成亮重新启动车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大门口。

    陈望北还没到学校，就收到了郭济阳发过来的连续好几条微信。

    “听说了没，咱们班好像要来个转学生。”

    “从省里转过来的。”

    “也不知道男生还是女生。”

    “希望是个漂亮meimei。”

    陈望北一开始没理这几条消息，后来郭济阳一个劲儿的发，他这才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了车。

    他把消息一直划拉到最后，神情恹恹的回复，“哦。”

    转学生什么的，关他屁事。

    没有兴趣。

    郭济阳又发来消息，“诶对了，你知道过几天谁会接咱班主任的班吗？”

    他抬眼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照这情况怕是又要迟到了。

    陈望北眨了一下眼睛，表情没什么变化。

    反正班主任马上就回去休产假了，基本不怎么管他。

    迟到，无所谓。

    随后他回复，“谁啊？”

    “咱鸟哥。”

    “……”

    陈望北刚慢悠悠地晃到教室门口，一下子眼尖地看见詹鸿正在他们班的讲台站着，眉飞色舞地讲什么东西。

    以及，他身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

    陈望北看着那女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没想太多，正打算悄悄从班级后门溜进去时一下子被喊住了名字。

    “陈望北！”詹鸿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又迟到！”

    “给我站外面听课！”

    ……不是说过几天才接班？？？怎么这就直接站讲台上了？？

    陈望北“哦”了一声，沉默两秒，憋出两个字，“站多久？”

    站着听课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他只关心站多久。

    詹鸿：……

    “一直站。”

    陈望北认真点头，从自己座位上随便拿两本书就站外面了。

    夏天天热，大太阳晒的人烦躁不安，在教室里好歹有空调吹着，那站在外面的人可就遭受不住了。

    陈望北靠在里面的栏杆上，双臂随意地搭着，他微仰着头，眼睛轻闭着，翻开课本盖住自己的脸。

    一阵风吹过，轻轻扬起他洗的发白的校服衣摆。

    时间一长，反倒没那么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楼梯传来阵阵模糊声音，由远及近，他没仔细听，似乎是学生和老师。

    陈望北正愣神，下一秒——

    “啪。”

    脸上的书直直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从拐角处楼梯那边走出了几个人，宋观南就静静地跟在一众老师的身后。

    老师们对教室外罚站的学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多知道路过瞄上一眼而已。

    宋观南的嘴唇抿了抿，侧头向身边老师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那老师点着头，“行，去吧。”

    ……

    陈望北弯腰捡书，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球鞋。

    他顿了顿没说话，拿上书站了起来，眼睛微眯着看着面前的人。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宋观南看着他，冷淡开口，“教材室老师让你跟我去领一份新教材。”

    他的眼神落到十班班里，“给你们班的新同学。”

    陈望北虽然不爱学习，但心眼倒是很多，他一脸戒备地看着宋观南，“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

    宋观南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说，“你可以去和詹老师确认一下。”

    他接着说，“只是恰好碰到我了而已。”

    教材室老师就是刚才路过的一众老师之一。

    陈望北没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极其不信任地盯着宋观南，心里思索着他这话里的可信程度。

    不过他也仅是犹豫了几秒之后便跟在宋观南身后了。

    和被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