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与吹笛人(全) (第3/4页)



    温柔的嗓音飘荡在耳边，汤姆咬住唇，看向吹笛人的双眸，许久许久，等到星星都爬满了天空，远处传来的吵杂声渐渐停歇，他才缓缓开口。

    他说。

    「七年前……」

    七年前，老鼠来了。老鼠来了。又黑又大又臭又贪婪的老鼠来到这个美丽的小镇。

    他饥饿又残暴，他像要吃乾净这个城镇一般的来了。

    那是只叫做「奥顿」的大黑鼠。

    七年前国王的叔父──奥顿公爵来到了这里，他不属於这个城镇，却拥有了统治这个城镇的权力，国王将这个小镇所有的税收都赐给奥顿公爵，国王将这里的农田都交给他管理。

    奥顿公爵长的像只大老鼠，他身材矮小，眼神凶恶，有着长长的门牙，看来总是脏脏的、灰sE的头发。

    他霸占了这个城镇山丘上富豪的房子，富豪夫妇那一年因为遭逢这样的巨变而接连病Si，留下了一个独生子。

    没有人敢反抗奥顿公爵，镇长忙着谄媚他，镇民们恐惧着他，没有人替富豪一家感到一丝可怜。

    奥顿公爵热Ai美酒，喜欢吃r0U，镇日玩乐。

    他什麽都要最好的，他从不早起，一日又一日的肥胖起来，那矮小臃肿的身姿远远看去，越发的像只巨大的老鼠。

    他闲来无事便带着一票随从巡视着他的领土──这个小小的城镇──他是这个城镇的王。

    他喜欢年轻的少年少nV，心血来cHa0便恣意带走城镇中的孩子们回到住处玩弄，少年与少nV的父母们只能暗自哭泣，许多母亲悄悄将自己的孩子打扮的丑陋一些，有钱的便早早将自己的孩子送走。

    他还喜欢叫nV孩子们穿着华丽的衣裳在林间跳舞给他欣赏，没事就拿起猎枪在森林中胡乱扫S。

    听说还有许多少年被他玩弄至Si，埋葬山丘下的树林当中，许多父母的眼泪早已乾涸，但谁也无法反抗。

    奥顿公爵常常发怒，总是为了许多琐碎小事生气，他会随意闯入任何一个镇民的家中，任意拿走他喜欢的东西，他喊着他是国王的叔父，他说他有权力砍下任何一个人的头，他总说着，他是这个城镇的王。

    「这里的人私下叫他老鼠大王。他的下属是老鼠军团。」汤姆说到最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怕的老鼠大王，快将这个城镇给啃食的一乾二净。」

    吹笛人静静听着，他抱紧着汤姆，轻轻m0着他的背：「好可怕的大老鼠啊。」

    「是的。非常的可怕。」汤姆低声说，他看着吹笛人，碧绿眼眸中有着泪光：「所以我……我知道我真的很贪心，但是我什麽礼物都不用，我只想求求你……」

    「嘘。」吹笛人用食指点了点汤姆的唇。

    「谁都不喜欢黑黑臭臭的大老鼠。」吹笛人说，他捧起汤姆小小的脸庞，这个少年应该有十七八岁，但瘦弱的模样看来才不过十三四岁，他用拇指m0着汤姆的嘴唇：「好孩子汤姆，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但不行。我要的代价你给不起。而且你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真正的大人是不会轻易要孩子付出的。」他的声音像催眠般，让汤姆不知不觉间感到昏昏yu睡，「你很了不起，好汤姆，可怜的孩子，为了替父母亲报仇这麽努力的活着，好汤姆。」

    吹笛人轻柔哼唱着，他将汤姆抱在怀中轻轻摇着，「你守在小小的储物房，做着卑下的工作，亲眼看着坏老鼠的肆nVe，内心存着一丝光明，期待着真正的救赎，你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让那冬日远去，好孩子汤姆呀──」

    「真正要付出代价的，是──」

    ***

    吹笛人在清晨第一道yAn光洒落时，出现在镇长的家门前。

    他用着魔法般的笛音吹着小小声的音乐，那音乐彷佛人在轻声哼唱。

    像是少nV的哭泣，像是母亲的悲鸣，像是少年在碎语，像是父亲在哀伤。

    那麽美妙，那麽忧愁，那麽伤悲。

    「伟大的镇长哟，您为这个城镇付出了多少力量？谁不知晓您的奉献，谁不明白您的牺牲，伟大的镇长喔，您才该是这个城镇的王。」

    吹笛人的笛声魔幻又不可思议，镇长看着yAn光下俊美的青年，点着头，他想，他才是这个城镇的王。

    一直存在镇长内心深处的种子像是要迎接这个春日来临一般，欣喜的破土，发芽，茁壮。

    奥顿公爵算什麽呢？国王的叔父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被丢到这种地方的垃圾！他早就不满这个侵占他城镇的大老鼠，只是碍於无奈才一直奉承着他。

    吹笛人的笛声还在吹奏着，您是这个城镇真正的王，您是这个城镇真正的王，让捕鼠能手吹笛者来帮助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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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为您铲除那只黑sE的大老鼠。」笛声这样说着。

    笛声好似有千百人在和声大唱。

    「只要您给我应得的报酬。」

    yAn光下，有着秋日银杏sE头发，俊美的吹笛手用着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沉醉在自己成为一镇之王梦中的镇长——笛声嘹亮，美丽动人。

    吹笛人的笛声，有着迷惑人心的奇异力量。

    那日早晨，清醒的哈梅尔小镇大人们都听到了这样的笛音。

    所有的大人都不自觉的回应了，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什麽报酬都可以，只要那只黑sE的大老鼠快快Si去。

    什麽报酬都会给你。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只要那只黑sE的大老鼠快快Si去，请还给我们原本的生活与平静。

    什麽报酬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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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村三千零八十六名大人，扛着斧头，捻着针，握起厨刀，捧着锅铲，抱着小剑，举起猎弓，浩浩荡荡向着黑sE大老鼠所在之地前行。

    浩浩荡荡向着黑sE大老鼠所在之地前行。

    ***

    在冬之nV神离开，春之JiNg灵踏着轻快脚步到来的某一日傍晚，国王的叔父，奥顿公爵被发现醉酒後跌入河中，活活淹Si。

    国王知道这消息後没有怪罪任何人，只是替奥顿公爵办了个盛大的丧礼，而哈梅尔小镇的管理权又再度回到了镇长手上。

    奥顿公爵的逝去未曾让这个城镇中的任何一个人感到难过，所有镇民们都欢欣鼓舞，甚至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会。

    那是场名为「鼠疫灭亡」的庆祝会。

    那日镇民们高歌，畅饮，挽着手跳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