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_05 愈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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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愈合 (第1/4页)

    4.

    暖阳出来,沈宁晨起出去走走,看到路边的树枝被积雪压弯。

    雪融化着,纷纷扬扬的从树枝上落下,撒下捧捧碎彩,沈宁不经意间便被调皮的雪砂撒了一头一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抖抖干净,其实心里盘算着赶明儿拖对象找人把树砍了。

    所以说啊,沈宁这人实在是蔫坏蔫坏的。

    在小院子里溜达一圈,觉得精神多了,人决心再回屋躺乏了,如此循环往复不亦乐乎。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车响,大门开合,一个人进来了,风衣配西装,三九寒天里仿佛不觉冷一般,孙管家在门口迎了,问候着,“彦少,回来了啊。”

    被叫做彦少的男人,面色冷肃,周身寒气不输这呼啸着从西伯利亚一路跋涉而来的北风。

    人略一颔首,面容露出几分敬意,“孙叔,车里还有些东西,劳烦搬到我房间里去。”

    “彦少哪里话。魏爷在公司,让您收拾好尽快过去找他。”

    “好,彦知道了。”

    ……

    彦,老冤家了。

    要说上辈子沈宁身上断过了十根骨头,那大概有八根都是彦砸断的。他合理怀疑彦惦记自己对象的身子,不是惦记前面就是惦记后面。啊,讨厌死了,魏渊完完整整一大个明明都是他的。

    沈宁不爽了,所以他过去找茬了。

    一条不宽的路上,两边都是堆起的积雪,沈宁不急不慢地走过去挡路。

    “沈先生安。”

    彦远远地看着沈宁走过来,便退到一边去,微躬身,尽可能地留出足够人过去的空间。

    沈宁却走到人面前站定了,阴阳怪气地说,

    “彦呐?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这话倒不假,上辈子彦让魏渊赶跑了,赶到国外去,到死沈宁也没再见着彦给他闹心。如今再瞧见这个人,恍然隔世,但还是一样讨厌。

    彦闻言也笑了笑,态度颇为温和,“劳先生挂念,彦幸不辱命。”

    彦倒是不知道沈宁这点小心思,见人不自在他倒是很自在。

    “先生可还有其他事?魏爷在等彦,请恕彦失陪。”

    人虽说着这话,腰却一直弓着,立在原地等沈宁先走。

    沈宁也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在那儿杵着,盘算着怎么难为人,彦却不是个傻子,等了三分钟后不见人动静,道了句抱歉就侧身过去。

    “等等!”

    沈宁喊人,彦却不理他,自顾自走远了气得沈宁在原地跺脚。

    ——

    —前尘往事—

    在沈宁第一次见到魏渊之前,彦就跟着魏渊很多年了。彦是魏家的家奴,他双亲都为魏家死的,他将来也是要为魏家死的。

    他是给魏家家主培养的刀,魏渊是魏家主,所以他要给魏渊卖命,曾几何时,他以为这就是他活着的所有意义。

    可是魏渊待他很好,不像是使用一个物件,不像是对待一个奴隶,魏渊曾笑着说,信任他远甚过信任自己。因着这份信任,魏渊肯将核心机密说于他听,也肯将手下的半数产业交由他管,他手里是握着实权的,地位之尊崇连魏家的小二爷的比不了,是魏家名副其实二把手,可他只是个奴隶,尽管再没人敢把他当个奴隶看。

    他自十五岁跟了魏渊后,就一直住魏渊身边,他是魏渊的影子,偶尔影子要出去办点业务,也许两年也许三年,但总归是要回来的。

    问题出在沈宁这里,魏渊对沈宁过于炽烈的爱意让魏渊很危险,把明晃晃的软肋推出去,巨大的诱惑,好似谁都能再上面插一刀。一开始彦以为魏渊只是拿沈宁当个幌子,后来他发现自家主子是认真的。

    魏渊的信任,魏渊的纵容让彦忘了自己的身份,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后,他威胁要对沈宁动手。

    魏渊抽了他一巴掌,没怎么跟彦动过手的人把彦吊起来拿鞭子抽了他一晚上。

    等到解下来时候,他跪在地上,主子的鞋跟踩上他肩膀,冰冷的鞭柄戳着他脑袋上狠狠敲打了两下,“长长记性,惯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两人凑到一起,血腥味浓重几乎让彦窒息,不全是彦自己的血,魏渊身上也带着伤的。抽人是个体力活,犯不着亲自动手,本来能休息一晚的人,却陪在这里跟他置气……为着这份看重或许他就该知足。

    相处间摩擦自然免不了,魏渊从没想过要折辱彦,只是定下的规矩没有破例的理由。彦不听话,明里暗里地搞小动作,魏渊自然不会给他留脸。

    到底是靠着铁血手腕上位,魏渊狠下心来也是不近人情的主儿。

    几年磋磨下来,彦几乎养成了出完任务就到刑房跪一会儿的习惯,魏源不会让别人揍他,多数时候自己亲自来,下手狠辣,疼得要死,但不伤筋骨,躺两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那天……

    魏渊白着脸进了医院,昏迷了四天……彦掰折了沈宁四根手指,为着沈宁把一把刀埋进魏渊的身体里,割伤了心脉。

    魏渊醒来后就瞧见了沈宁打着石膏的手,沈宁用另一只完整的手抽了魏渊一巴掌,魏渊没躲,物理意义上心疼地在沈宁的手上落了个吻,沈宁被魏渊吻得不自在,掺着些愧疚在里面要魏渊好好休息。

    沈宁发觉自己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他母亲有躁郁症,想来是遗传到他身上来了,他之前并没往这方面想过,但这次玩得太过火了点。

    魏渊晚些时候见过彦,问过一些工作上的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彦也不是个多话的人,点头便出去。

    彦踏进总部的时候,心就咯噔了一下,魏渊要在刑房等他。

    话说刑房血气太重,阴暗萧肃不适合魏渊这个伤没好全的人待着,彦想着等主子出过气后,就劝着人赶快回去再养两天再处理事务,毕竟有他在外面看着,总归出不了乱子。

    双膝落地,手背在身后,精悍的躯体,跪得端正。

    魏渊气色并不是很好,他投过来的视线有掩不住的疲惫。

    “去那里坐着。”

    魏渊指了指刑讯椅,为了防止受刑者挣脱,椅子的禁锢措施做的相当到位,这是防止他反抗吗……彦觉得这很没必要,更像是一种侮辱。他面色不忿,魏渊笑了笑,但没多解释什么。

    隔了张桌子,魏渊坐在彦对面,他手里握了柄匕首,刀在魏渊纤长的手指间旋转跳跃,转很好看。

    “你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彦……不,或许我该改口了,是吧,彦少?”

    彦被主子喊的一声心头发颤,他摇摇头,“……怎,怎么会。”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难不成还能把我放在眼里?”

    “不知疼不怕死,骂你就听着,罚你就受着,反正你能忍……彦,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样好了……”

    魏渊说着,把手里的刀用力插进桌面上,半个刀身下去,桌面崩裂,跳起无数木刺,横纵错杂着。

    “彦少,怪我魏渊没本事,太过锋利的刀我握不住。”

    ……

    ……

    魏渊看过来的眼神凉薄得让彦害怕,或许魏渊砸碎他一身骨头,抽烂这身皮rou都不足以把他吓成这样。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

    魏渊张了张嘴,那句过于残忍的话哽在喉里为着二十多年的朝夕相伴没能说得出口,但彦是何等聪明之人,从魏渊的口型便读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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