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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第1/2页)

    04

    贺品安想,若按体型划分,阮祎应当是一只茶杯犬。

    他个头小小,手也比其他男人要小。

    那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那么生涩,毫无章法,紧张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没有任何节奏,他不懂分寸,连氛围都不会刻意营造。

    他在贺品安的眼中试探、惶惑、暗自欣喜。

    那种懵懂好奇的模样很接近刚降临于世的小动物。

    美好的,纯洁的。

    人性脆弱,很容易被庸俗的事物打动。

    贺品安一把捉住了阮祎的手腕,从自己的下半身拿开。

    “谁教你的这些?”他看着阮祎飞红的脸颊,长而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可爱极了,“杜君棠?”

    贺品安凑近了阮祎,清爽干净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就是这么帮他弄的?”他话里带了些嘲讽的笑意,缓声道,“他可真不挑。”

    这一晚,阮祎几次主动出击都被贺品安挫了锐气。

    再牛叉的初生牛犊都会心生退却了。

    可阮祎不。

    他是被娇养大的,乖巧聪明肯努力,家庭条件又好,人生顺风顺水,所有需求几乎都能做到即时满足。

    小少爷接受不了有什么东西他想要却得不到。

    面对男人凉飕飕的挖苦,阮祎努了努嘴,有点伤心,又有点倔强。

    他小声嘟囔:“没给他弄过。”

    贺品安被这反驳弄得一愣。

    怎么就跟他闹上脾气了?

    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在他心中盘旋不下,贺品安一时无语,捉住小孩儿的手稍一用力,把人推远了。

    “一身酒味儿,去洗洗。”

    想不到别的,只好转移话题。

    阮祎还在刚才的情绪里出不来,心尖酸溜溜的,可还是厚着脸皮问:“叔叔,你准备跟我那个了吗?”像是怕对方回避,他嗓音低哑地补充了一句,“……你到底要不要搞我呀?”

    平日里玩得再疯再野,贺品安也一直认为自己活在先进的文明社会。

    这小东西究竟是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

    贺品安松开了阮祎的手,一字一顿道:“不搞。”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瞎胡闹。”

    阮祎的鼻尖已经红了,眼眶也发热,他不屈不挠道:“那……那如果咱俩是在下午一点见的面,你是不是就会跟我搞了?”

    贺品安想不明白现在这些小朋友的脑回路,有些不耐地闭上眼,敷衍道:“也许吧。”

    “那好吧。”阮祎勉强满意了,站起身,垂头丧气地往浴室那边去。

    阮祎喝多了,这事儿贺品安晓得,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也有点多。

    他就这么看着阮祎走远的背影,有一瞬竟然觉得自己很坏。

    这念头刚萌生就被他自己给掐死了。

    阮祎磨磨蹭蹭,终于快走到浴室门口,忽然又回过头找贺品安。

    “叔叔,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呀?”他的声音也嫩,很爽朗,委屈时含着水一样,“……我知道好多人都喜欢我这样的。”

    他的骄矜,让人想破坏,让人想摧毁。

    贺品安不避不闪地回望着他的目光,语调沉稳道:“那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阮祎真的委屈了。贺品安冷冷的态度也让他害怕。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了?可他也不差呀。他真有那么差吗?

    阮祎吸了吸鼻子,傲娇地扬起脸,开口时却已经带上了哭腔,强压都压不住的那种。

    “因为我觉得你好。”

    说这话纯粹因为冲动。

    他把这种隐秘的心事都揭开了,再思及当下处境,小孩儿的自尊心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嘭”一声,阮祎溜进浴室,飞快地关上了门。

    贺品安被他说得喉头一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一面觉得奇怪,一面抱怨小孩儿摔门什么臭毛病。

    里面的人未卜先知一样,扯着嗓门大喊:“不准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阮祎一边冲澡一边流眼泪。

    他向来不觉得哭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因此多数时候都是想哭就哭。

    哭跟笑是一样的,在他这儿一视同仁。

    他用着贺品安的洗漱用品,在冲水的时候打了个哭嗝,不小心吃了一嘴泡沫。

    真难吃。

    他怎么那么寸呐!

    阮祎恼怒地呸呸了好几口,哭过劲儿了,在水柱下打抽抽。

    他非常生气,非常不高兴。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是个没用的大笨蛋罢了。

    洗完澡,阮祎翻遍浴室,找不到多一件浴袍,只有毛巾。

    阮祎想了想,如果是那个人,谁跟他来到这里,洗完澡都不用穿衣服吧。

    那他算什么呢?

    阮祎站在镜子前委屈地撇嘴,他用手抹开雾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先摸了摸那把清棱棱的肋骨,向下是柔软的小腹,他捏捏rou,又松开手。

    就这么一副白斩鸡的身材,怎么跟那个小混血比啊?

    难不成真的要比谁的英语更烂吗?

    阮祎难得挫败起来,用毛巾胡乱擦了两把身上的水,默默套上了自己原先的衣服。

    他再流氓,也不敢在人家房间里裸奔。

    阮祎给自己做了好久心理工作,轻轻拧开门把手,往外一看,客厅内却没人了,只留了一盏小灯。

    阮祎的肩膀耷拉下来,脚下的拖鞋还很湿,他在门口的垫子上踩了踩,才走至玄关处,规规矩矩地把自己的小白鞋放在了贺品安的皮鞋旁。

    放下了,又忍不住蹲下身。

    阮祎看着皮鞋鞋面上的牙印,忽的咧开嘴笑了笑。

    怎么会这么滑稽啊?

    “不理我,咬死你。”他对着那双鞋很小声地骂骂咧咧。

    卧室的门紧闭着,沙发上放了一个枕头一床毯子,就差在阮祎脑门上再贴一张“不欢迎”了。

    阮祎缩在毯子里,浑身不舒服,明明很累,却没有半分睡意。

    今晚真精彩啊。他喝了酒,被人调戏,按在地上一顿近身rou搏,最后目睹了一场动作片。

    他还被拒绝了。

    纷繁的信息阻挠睡眠,阮祎感到胃里空虚,肌rou酸痛,心情越发糟糕,委屈也跟着发酵。

    最可怕是,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贺品安。

    扬起落下的皮带,夹在指间的香烟,皱起的眉头,唇边的笑意。

    一个与他迥异的、成熟性感的男人,正吸引着他走向另一边。

    阮祎两腿夹着毯子,蹭了好久,那人的气息仿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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