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漂鸟（2） (第1/1页)

    她到底要做什麽？

    待所有人都离开後，周盼恙来到音乐教室门口，只见窗户紧闭，看不见里头的景象。

    她转动门把，发现教室门并没有锁上，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教室，琴声悠扬，身穿白sE露肩上衣搭配长裙的徐梨琤坐在椅子上，演奏着大提琴版的生日快乐歌。徐梨琤发现她後，g起唇角，继续拉琴。

    周盼恙呼x1一凝，缓缓走到徐梨琤面前，「这是？」

    待一曲奏毕，徐梨琤将大提琴放到一旁，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张生日卡片，「小怪兽，虽然晚了一天，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周盼恙接过卡片，垂下了头。

    「怎麽了？」见着此景，徐梨琤困惑地问，「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周盼恙摇头，「不是，我很喜欢。」

    「那为什麽不说话？」

    周盼恙的手覆上徐梨琤那温暖的手背，身子缓缓凑近。她的脸在徐梨琤眼里放大数倍，情不自禁地吻上唇瓣，尔後立即分开。

    「对不——」不等周盼恙说出道歉的字句，徐梨琤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的手，落下意味深长的吻。

    「不用和我道歉。」她说，拨开波浪卷发，露出左耳的耳环，「我和你，是一样的。」

    「老师……」周盼恙诧异地说不出话。

    「私底下的时候，叫我梨琤吧，小怪兽。」徐梨琤g起唇角，「为什麽不打开卡片，看看我写了什麽？」

    她打开卡片，只见上面以娟秀的字迹写道：

    我希望你知道，你也值得被Ai。

    表面上，徐梨琤是她的国文老师，偶尔听她诉说心事，辅导她课业上的问题，但私底下，老师是她的nV朋友，她们自然而然地牵手、亲吻、拥抱，甚至发生关系。

    她与徐梨琤过了段虽见不得光，但甜蜜的日子。

    殊不知，这仅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社团时间的音乐教室里，周盼恙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向学妹借来的木吉他。

    吉他声环绕整间教室，身为吉他主人的学妹阖上泰戈尔的《漂鸟集》，注视坐在不远处的周盼恙。

    学妹名叫林海茉，是她的学妹，更是她的好朋友，两人常常一起练习吉他，一起出游。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两人如朋友般的相处会产生情愫，更不知道林海茉的真面目。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是真的傻，才会把自己与徐梨琤交往的事情告诉她。只因为林海茉支持她，把她当成亲密的朋友。

    周盼恙发现林海茉正盯着她瞧，停下拨弦的动作，把吉他放到地上，「你看完《漂鸟集》了？」

    林海茉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嗯，看完了，泰戈尔的文字很美。」

    「他的诗真的很bAng，对吧？」周盼恙笑道，充满笑意的眼睛眯起，犹如弯月，「你最喜欢哪一句？」

    「我喜欢有海浪的那句。」

    「形容海的诗句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她翻开书本，指向方才看到的字句：Ilovethee.

    「我也很喜欢那个句子，但我个人偏Ai这句。」周盼恙边说，边翻阅书页，手指向一首诗，「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

    「那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因错过太yAn而流泪，那麽你也将错过群星。」周盼恙解释，拿起地上的吉他，将它还给学妹，「拿去吧，谢谢你的吉他。」

    「学姐。」接过吉他，林海茉注视着她的眼，手轻覆上她的手背，「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可以喜欢你吗？」

    闻言，周盼恙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告白。

    「这……」她搔着头，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的语句委婉地拒绝她。

    此时，林海茉开口：「学姐，你不用回应我的喜欢没关系。」她垂下眼帘，「我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周盼恙愣了几秒，说不出话。

    「学姐？」面对闷不吭声的她，林海茉有些慌了。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总是学姐来学姐去，听起来超不舒服的。」周盼恙道，g起唇角。

    「吓Si我了！我还以为你怎麽了。」林海茉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她露出微笑。

    当时林海茉向她保证，将会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不会做出踰矩的事。

    此时的周盼恙仍不知道，往後还有更多挑战与危机在等着她。

    下午下了一场阵雨，持续到傍晚才停歇，被雨水洗过的夜空下，城市活力依然不减，一片清亮。

    背着黑sE背包，一身黑sE系打扮，周盼恙踩过街道上的水坑，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去——即使此时此刻的她并不想返家。

    她知道今晚掏出钥匙，打开家里的门後会出现什麽景象，她极力避免，从饮料店下班後一直拖到现在才踏上回家的路程。

    记得那昏暗的灯光，盈满悲伤的眼，令人作呕的酒臭味，数不尽的酒瓶都令她感到恐惧。

    进入公寓，搭乘电梯来到家门口，周盼恙先是将耳朵贴近，倾听门内的状况，确认有无异状後小心谨慎地打开门，踏入屋内——

    酒瓶碎裂的声响随即爆炸开来。

    糟糕。周盼恙察觉不妙，连忙退到门口。

    「周盼蓉！你现在是给我唱反调是不是？」mama的吼叫声自屋内传来，「早知道不要让你去读什麽狗P大学！给我跑去高雄然後交了男友，现在又把自己的肚子Ga0大了，你的前程都被你自己毁了！」

    「谁说我的前程毁了？我自己做了什麽我最清楚，虽然这个小孩是意外有的，我还是会把她生下来！」jiejie忿忿不平道，手握成拳。

    「你男友呢？他会负责吗？他和你一样大四，你觉得他有能力负担你和你肚里的孩子？」

    「我们会想办法！就算不完成学业也没关系，这孩子我就是要生！」

    「你怎麽这麽不听话？你明知道你哥跟那群狐群狗党跑了，爸爸Si了，家里只剩下你和盼恙，还要忤逆我吗？」

    眼下并不适合返家。周盼恙悄声关上大门，离开吵吵闹闹的家。

    姊姊未婚生子，和母亲吵得热烈，她更不能回去，就怕扫到台风尾。

    原本以为生活能够就此返回正轨，却又因为jiejie周盼蓉与男友未婚怀孕引爆了家庭革命。

    既然不能回去，那就去其他地方吧。

    她加快脚步，往距离最近的公车站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