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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玉镜台  (第3/7页)
    “嗯……不、不是,”女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又很快反应过来,羞窘地摇了摇头,小声补充道:“我刚才,看到你的勾玉掉了。”    “我捡起来了。”    周边太吵,女郎的声音又太小,须佐之男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1    可见她摊开手,掌心赫然一枚金灿灿、沉甸甸的金勾玉。    须佐之男往自己腰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方才自己胡闹一顿,趁乱走人时腰间的彩绳不知怎地断成了两截,装饰用的三枚金勾玉也早已无影无踪。    “我只看见了这一枚。”    荒出门时便看见这人腰间的坠饰一路沿街的掉,他忍了又忍,终于在第三枚金勾玉也要掉下来被别人捡走的时候先抢了过来。    这是贵族的货币,不在市面上流通,也不知眼前这位是哪家的高门贵子。    他小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勾玉的背面,重点咬在了“一枚”上,想要强调另外两枚遗失与自己无关。    他只是在一旁看着别人捡走罢了。    “啊?哦、哦,谢谢你。”须佐之男下意识道谢,刚想接过勾玉,又觉得自己要是直接拿了勾玉走人,就格外的不礼貌。    她很喜欢这枚勾玉吗?须佐之男想了一下,试探道:“嗯……你喜欢这个嘛?你要是喜欢,那我就送给你了,你收下吧。”    “。”    1    “?”    “还给你。”    莫名其妙。荒板着脸,主动把勾玉塞到他的手里,转身就要走人。    “唉?等等,你怎么走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是要你送我这个。”荒轻哼一下,不作表态。    这样看是真生气了。须佐之男连忙拉住荒,他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耳环,又比比地面,笑得眉眼弯弯。    “你别气,我没有旁的意思。年年元宵人来人往,像这样的金珠玉饰,堕珥遗簪*,掉了便掉了。”    “——在大节里的最后到底被谁捡了去,官府是不做追究的。”    “像这样,”    须佐之男再三解释,在他的身后恰好就有小孩子兴冲冲的拾起一支绒花交予父母,笑闹着来年的学费有了着落。    1    他示意荒看过去,在旁边补充道:“便是上元的一点小彩头啦,还是请你收下罢。这只是一枚小小的勾玉,但倘若可以让你开心,就算物尽其用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需要你送我。”    “欸?你不留着?”    我不要。荒冷冷看他,不愿再重复一遍自己说的话,只是用眼神来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很是有些竹一样的文人风范。    只可惜女郎年纪小,身子还没抽长开,就算以后会长成如何挺翠清韧的修竹,现在也只是一颗还没发芽的小笋丁,随便就给人群冲去。    须佐之男护着她避开人流,大笋丁一边低头等小笋丁不情愿地开口,一边突然想起了父亲大人昨天骂自己的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骨头都是反着长的。’    原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骨头也是反着长的呀。    须佐之男有些好笑,又自觉自己比她高了一点,那便是大了不少,已经可以算作女郎的兄长。于是兄长大人尽心尽力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欢?”    “哼,我真不要。”    行吧。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须佐之男便冲街角的浪儿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1    “来。”    这些流浪的小孩成天讨生活的,很是有些小聪明,见须佐之男喊他们,彼此商量了一会,很快就推举了一个衣裳齐整些的代表过来。    “今年的上元真冷啊,抱歉,能麻烦你替我去买两个灯笼过来吗?店就在前面左拐两条街的第三处,那家门上刻了菱形标儿,剩下的钱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    代表眼睛亮晶晶的,两个灯笼才多少钱。他千谢万谢,再三询问雇主有没有心仪的灯笼样式,复又拿手背在身后,在衣服上面蹭了又蹭,恨不得刮掉层皮才自觉干净了,好接过贵人手中的金勾玉来。    目送着小孩远去,须佐之男低下头对荒笑道:“你若不要,我便请你看灯笼吧。”    “你给多了。”    荒沉默了好久,才别别扭扭开口,但语气已经软化了很多。    “嗯,我知道。”    “你就不担心他们守不住吗?”    荒突然有点好奇,这人虽然啰嗦,但是个好人。    1    他用余光瞥一眼一直虚护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干脆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仰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人看。    ……这个人好像星星,金色的星星。    思及临行前的卦象,他犹豫了会,还是选择扯一下须佐之男的袖子,面无表情指给他看。    那儿已经有两个鬼鬼祟祟的汉子跟了上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只是一个孩子,你给他这么多钱,你这是在害他。”    “你会害死他的。”    “是吗?”    荒以为须佐之男要喊住那个孩子,最起码也该提醒他一下,可谁知须佐之男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闭嘴不肯说话。    他还想要再追问几句,可须佐之男早已岔开话题:“这儿确实人多又乱。你家里人呢,怎么不来找你?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荒又急又气,可偏偏须佐之男扭头和他说话的时候高马尾上的小辫儿一晃、一晃,合着这人头上玉冠一闪一闪。    1    这人浑身上下好似有什么魔力,金色的眼睛比最深的星海还要玄奥。荒有些怕水,但在心里又忍不住向他靠近,犹犹豫豫间,人就稀里糊涂地随他的动作。    等到门口迎客的小二笑眯眯地招呼二人,须佐之男应了,又转过头同样笑眯眯地问他,他才回过神来。    “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荒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在手上掐诀,刚卜到这人横死短命的结果,就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没事了。”    “我还以为你又生我气了呢?”    “……也没有。”荒小声回道,他不太自然的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是路过,而且一开始也没有生你的气。”    铜灯里的烛火摇曳一下,就好像在预示着今晚要有一个小孩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横财血溅三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荒有些恍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既然这个孩子命中注定要因变故而横死,那须佐之男的无心之举却正巧让他顺应了他自己的命。    1    他本就不该,不愿生须佐之男的气。    荒沉默不语。    “……我真的只是路过。”    蜡油一滴滴滚下来,他看失了神,好似心不在焉的应着。    油蜡被灯芯滚得通红,再慢吞吞地挪到铜金座台上,凝成白色的泪也不罢休,对着铜镜,转跳到这人的眼睛里。    荒直勾勾看着这对金色的眼睛,内心一片平静。    老师说得对,我们只是占卜师。我不该,也不会对命运指手画脚。    “……我不会生你的气。”    这是怎么了?    须佐之男不解,他纳闷的回望着荒,一时间摸不准这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得小声出言试探道:“真的吗?那这灯笼你是要还不要了?”    1    “……嗯。”    正巧这时有人轻叩木窗,须佐之男打开窗户伸手接过两只红彤彤的彩纸糊的竹编灯笼,寒暄了一会儿,又探出半个身子向楼外人大喊了几句“训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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