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的树_伞1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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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伞11 (第1/2页)

    等了许久不见狗儿来找,兰景树跑到胡老头家询问。

    打开门,胡老头披着厚衣服,显然已经睡下「狗儿和朋友吃饭去了,还没回来。」

    夜色沉沉地压在枝头,兰景树心一颤「怎么还没回来?他平时睡得很早啊。」

    乡间小路掠过兰景树疾行的身影,冬季阴冷的风顺着剧烈的呼吸灌进肺里,整个胸口裂开一般地痛,除了自己以外,谁还是狗儿的朋友?

    巨大的天幕下,“失去”的恐惧笼罩着他。

    兰景从未想过,他们两个的小世界还会插进来第三个人。

    村头两家小馆子,一家已经关门,另一家正在扫地。

    兰景树平常几乎不与不会手语的健听人交流,出现在明亮的店内时显得局促又紧张。

    老板看不懂手语,看他衣着单薄以为是要钱的,摆摆手算作赶人,“没钱没钱,走吧。”

    聋哑人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是有壁的,高不见顶,厚不可破的一层壁,将同一个世界隔断成两个世界。

    兰景树想写字沟通,但村里的老一辈基本都没读过书不识字。

    越是没有办法,心思越冷静,他的承受力和抗压力比一般人强很多。

    教美术的张老师住得不远,兰景树上门寻求帮助,最终得到狗儿昏迷不醒,被救护车拉走的信息。

    张老师热心肠,借了自家的自行车给兰景树,还拿几块钱给他急用。

    赶到县医院时已经接近凌晨,吹了两个小时的风,兰景树嘴唇都冷乌了,写字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咨询台的护士告知狗儿在抢救室,兰景树很急很急的步伐一下子慢了,楼梯踏步一步只有十六厘米高,他却怎么也抬不起腿。

    医院深色的台阶失焦模糊,泪水聚集到盛不下,便涌出眼眶。

    还没见到狗儿,还不知道狗儿的情况,兰景树哭了。

    学校里装谦卑,有所图献殷勤,利用人时虚情假意,他人生的任何时候都没有这一刻真实,脆弱到只能用哭发泄。

    「你来干什么?看他死没死啊?」朱光辉阴阳怪气,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

    朱光辉的手语竟然这么顺畅,兰景树微笑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想见他,我关心他。」

    「关心他?还是关心他的钱?」点破

    狼子野心,朱光辉揶揄「引他来对付我,这步棋简直高。这么听话的一条狗,当然要继续利用,自导自演丢钱戏码,逼着他卖命给你挣钱!」

    朱光辉竖起大拇指「兰景树,你配我叫你一声爹,论心眼,你是我祖宗。」

    狗儿打拳的目的从未给任何人说过,先前喝得有点晕,无意讲给朱光辉听了。

    我要给兰景树做人工耳蜗,我毁容了不后悔,就后悔钱不够,只能给他做单侧。

    简单几句话把朱光辉气爆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狗儿性格直爽,他是真拿人当兄弟,这会儿激动到想上去揍兰景树两拳。

    护士推开抢救室的门,喊了一声,“家属呢?”

    朱光辉高声应,快步上前。

    医生嘱咐注意事项,朱光辉集中注意力认真地记。

    聋哑的不便在这种时候体现,兰景树什么也做不了,不添乱,就算帮忙。

    椅子上放着脑部CT的检查单,朱光辉跟着护士的脚步去向普通病房,兰景树拾起检查单跟在后面。

    想知道狗儿什么病,他边走边拿出脑部CT,图像专业性太强看不懂,检查结果倒是一目了然:脑震荡,双侧人工耳蜗植入体未见明显损坏。

    既使打雷下暴雨,耳边也只有轻微而模糊的声响。“听见”是兰景树每年生日固定的生日愿望。

    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了十多年的人工耳蜗,原来狗儿早就已经拥有了。

    双腿无力,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初见用拍背的动作打招呼,和聋人的习惯完全不同,养狗不用手语下指令,回想这些细节,一切都得到答案。狗儿无缘无故咬人那天,有个捂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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