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 (第4/5页)

出了枪，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开枪射死了正殴打女人的男人。

    子弹打中后脑勺，白色的脑浆飞溅到地面上，握着夜莺手的人见了像疯了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木头棍子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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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泄愤般，她每打一下，就有血溅射在她的脸上、破旧的衣服上，而她本人却开心的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走到夜莺身旁后蹲下，先感受了一下她的鼻息，很微弱，但还是有一些。

    正当我想要把夜莺抱起来时，身后突然有极速的风声传来，我镇定地蹲在原地，只听一声清脆的棍棒断裂的声音，有人向后退了五步。

    “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帮一下莺歌！她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帮助就能让她脱离苦海！”

    她用带着血的声音控诉着，而我默不作声，只是抱起还没有清醒的夜莺朝着门外走去。

    “把她还给我！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

    “不许你们带她走！”

    见我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走，她绷不住的开始痛哭起来，神色哀求。

    “求求你们，我不能没有莺歌，你们要想怎么样就换成我，我代替她还不成吗？”

    紧接着是跪在地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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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脚步微顿，留下一句“跟着来”后，又继续向门外走去。

    出去的时候即便有随身的下属和乔烬护在周围，还是在人满为患的戏园子里人挤人挤了半天。

    把人带回府里找医生治疗后，就没了我的事情，所以我和乔烬趁着天还亮着在有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之下的庭院里坐着。

    耳边猛烈的风、鼻尖带着下雪后冷冽的香气，我跟乔烬说小时候因为缺课被教书先生用戒尺打手，还告诉他当时是因为他的一双独特的眼睛才决定请求父亲放了他。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夜莺。

    乔烬说我善良，我嘲讽的笑了一声，“夜莺被人凌辱致使晕倒在台子上，台下的人都骂她、扔她一身的瓜子皮，但是我并没有管，这还是善良？”

    乔烬摇了摇头，不赞同我的观点，“最终结果不是你救了她吗？”

    我抓住乔烬，在他唇间抢夺着残留的烟味，在氧气将要用尽时一把推开了他。

    “我救不了任何人。”我仰头喝掉酒杯中的酒，“他们有自己的活法，我不是伟人，没资格、也没那个能力，等以后让有能力的人来吧。”

    乔烬在一旁嘴角噙笑，凌厉锋锐的脸庞上满是不屑与漫不经心，他看着我，眼尾上勾，桀骜与嚣张尽数显现在脸上，“管什么以后，我觉得现在我和你这个样子就很好，何况，越是美好的东西，它的幽暗就越是深远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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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反驳，继续和他肩靠着肩静默不说一句话———除了捂出一层汗意的手掌心。

    夜莺很命大，在我的府里躺了三天就能下地走路，可我已经无心知道她后面的下落。

    因为日本人正在加强人手向我们这里攻来，里面有三分之一的人原本是我这个城里的人，但是因为日本人用一个月十八公斤的粮食做诱饵，很多人撑不住饿，连跪带爬的出了城门。

    起先我和乔烬是直接开枪射杀的，但是看着一个肚子大四肢瘦弱的男人———实际上这个年代的平民百姓谁不是这样的形象，他抱着个八岁大的女孩子，在我拿枪杀了她的父亲后，本来形似骷髅的她突然大口啃食起父亲的rou来。

    她的嘴角布满鲜红的血液，嘴巴在咀嚼间漏出一点rou沫，像是感觉不到血的腥气，在嚼了几口带血的生rou以后，她突然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同时进食的速度骤然变快。

    这样的场景太多，我本该麻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麻木冷漠的心突然变得闷痛，眼睛也冒着金星瞄不准方向。

    这可真是个cao蛋的世界！

    到了夜晚，我告诉乔烬咱们来做吧，就像迫击炮落在地面上一样。

    他听懂了我的话，一直压着我开始做，直到最后我的嗓子哑得发不出一个音节，直到我眼角的泪水泅湿了身下的床单，乔烬撩开挡我视线的湿发，宠溺而温柔的把吻落在我的眼角处。

    “少爷，”他放开禁锢我腰的手，慢慢摸上早已经被他咬的破皮的胸口，在酥痒间，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喟叹：“如果少爷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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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里还盛满了因为剧烈刺激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却大笑了起来，泪水因为大动作而滑出眼眶，顺着我的脸颊蜿蜒下坠，乔烬张开手接住了这些泪水，然后舔了个一干二净。

    在最后要休息时，我躲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轻声说了一句裴蓉。

    等到我睡意朦胧即将失去意识时，耳边传来一句放心，我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奇迹般地不再下雪，天也很晴。

    我和乔烬放开了自己的储备粮，一人一碗粥，再加两个干馍馍，这个消息一发出来震惊了所有的人。

    头一次，街上的人神清气爽，开始高声欢呼，还有的人捂着脸跪倒在地上磕起头来，直到额头出了血，流到肮脏的沙子里，才像是筋疲力竭般瘫倒在地。

    很多时候，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事情而变好，可是鲜少有人去讨论这些事情，官方文件只会说非正常死亡，或者干脆不说这些事情，只把一些细枝末节的希望成几倍、几十倍的放大。

    这是个虚幻的肥皂泡，却把所有人都牢牢圈在这个里面。

    很多事情不是不能避免，或者是以最小的代价来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只是这里面的人为造成的损失令人难以捉摸。

    我吃了口新做出来的馍馍，硌牙，可是却像是一丁点的希望，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一顿之后，这些人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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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我救不了任何人。

    从那天起战事吃紧，我和乔烬耗尽所有的军火开始疯狂反攻，虽然是以1：5比例进行斗争，但是不知道从哪个时刻起，吃了一顿饱饭的人突然从我们的部队身后冒了出来。

    他们拿着胳膊粗的棍子，还有的抓着根布做的裤腰带，我和乔烬啼笑皆非，可是当笑着笑着不自觉对视时，才发现乔烬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有一点水雾，在日光照射时还反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