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第十章【和德村灭】 (第2/3页)

进山，五人皆乘着坐骑在山道上一路疾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达位於和德与泽英之间的村落，只是本该幼童相嬉、J鸣犬吠的村庄此刻却静默无声，从村外望进去处处透漏着不对劲。

    原本不打算中途停留的苏景竹思考片刻，最後选择稍作停留，先了解村内现下的景况，毕竟作为和德村周边的村落，疫病怕是b其他地方来得严重。

    「竹儿，待会别离开我周身三尺之外。」把缰绳交给其他人，上官莲溪走到苏景竹身侧，姿态看似放松，实则戒备警惕，只要有意外发生第一时间便能出手。

    「没必要这般……」草木皆兵。

    她的未尽之言消失在对方一个m0头杀之下，男子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道：「乖，听话。」

    「别当我是小孩子。」

    「瞧你年纪不过及笄，怎麽不是孩子？」他轻笑。

    听着这话，苏景竹眉梢一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於是她一面回想，一面跟在男子身後走进村落。

    走过大半村落，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楞是半个人影都未见着。

    「十室九空，这也太奇怪了。」h一杰说。

    「可猪圈和J舍都有新鲜草叶，想来还有人在村内，只是我们没遇见。」苏景竹道。十室九空，剩下不空的那些是不好移动的家禽。

    「有人。」

    突地，上官莲溪停下脚步，将苏景竹护在自己身後。

    片刻後，一名穿着灰衣的老者背着药篓、手持竹杖从对面街角处出现，老者见到他们几个生人，面上皱眉的表情先是一滞，而後转为惊讶，顾不得他们一行人防备的姿态，撑着竹杖飞快地朝他们走来，动作俐落的完全不像这年纪该有。

    看出老者并非武者，上官莲溪也未放下警惕，直到老者到达他们跟前，他依然挡在苏景竹前面。

    「公子是……天盟派来的？」看清苏景竹黑衣劲装的服饰後，老者C着一口浓厚乡音说着官话问道。

    然而过重的乡音让被询问的当事人宛若鸭子听雷，一双杏眸盛着满满疑惑看向身旁几人。

    「这位大爷问你是不是天盟派来的人。」上官莲溪为她翻译着。

    看懂老者平静表情背後的激动与渴求，苏景竹摇了摇头，在老者失望之前，又说：「我是陛下指派的钦差，陛下晓得此次江南大涝後有大疫，特派我来江南巡查赈灾。」

    随後，就见老者神情从失望转为狂喜，仰头长啸道：「钦差大人！是钦差大人！是官家、是官家派来的大人哪！官府不管咱村了，可官家没有放弃咱们……」说到最後老者已然哽咽。

    灰衣老人的话苏景竹听不明白，但老人家的表情与反应让她话听不懂也能猜到几分，鼻头微酸，温声安慰道：「大爷，人的情绪最忌大悲大喜，我到江南是为水涝疫病，这儿的事无论多难我都会一并处理，您别太过激动。」

    老者一边称好，一边不着痕迹抹去眼角因激动流出的泪水，藉着上官莲溪居中翻译，将银杏村的事说予苏景竹知晓。

    村里的怪病约莫从一个月前开始，与镇南县城的病疫如出一辙，起先是肤下红斑骤生，随後斑处逐渐腐化溃烂。

    老者认得百来味基础药材、能简单Pa0制，虽未系统地学习过，但却是银杏村内唯一懂得医理的人，也因此在见到许多村民红斑处轻微溃烂时，便猜测是和德溪上游出了问题。

    幸亏老者的房屋靠近山边，日常取用的溪水属另一支水脉，村里人有三四成与他饮的是同一条溪水，因此幸免於难。病疫爆发後他作主让病患与住在和德溪旁的村民暂迁到山边去，同时尽力医治患处腐烂的村民。

    「咱村百多人，三十六人得了病，这病不传染，可伤处严重的有十四个，近山边的草药都给老头儿用没了，要是大人你没来咱村可真没救了。」

    「大爷，您猜到是上游溪水出了问题，就没找人到和德村看看吗？」苏景竹问，「而且您这村属镇南县令管辖，县令也不管吗？」

    提起县令，老者长叹了声，道：「两年前换了县令，这牛县令什麽都不管，什麽都叫师爷处理，哪儿b得上谭县令？从前那谭县令一两个月就往咱山上走一遭，什麽好的差的都管，是个真真切切为咱百姓做事的父母官啊！」

    苏景竹顿了顿，觉得这多管闲事的X子像极了某个还在同安县养病的年轻县令。

    「至於山上的路，一个多月前大雨不断，某天夜里一声巨响，往山上的路就被泥石流淹了，咱村现下这等景况哪还有多余力气去挖路呢！」老者感叹着。

    山道被泥石流淹了？

    闻言，不仅苏景竹皱眉，连着h一杰三人也面露难sE。

    「少主，要不让属下先去探路？您同上官盟主先返回泽英联络沈逸棋，待属下回来後再做打算？」h一杰说。

    苏景竹摇头，说：「我不离开，一杰你沿着上山的路去看看，阿奇和阿野先回泽英传讯息让他们多点人上来，若山道真过不去，免不了需要人力开路。」

    晓得几个这人不会让她去探路，上官莲溪也不会舍下她前去探查，她只能将事情交代给h一杰，其余两人让他们回头传讯。至於她，确定这病疫不会轻易传染後，她想去看看这些患者的病疫徵状，若紧急的话还能向云从凤与欧yAn润求援。

    果然，在分配完三人任务後，她提出与上官莲溪前去看望患者并没有人反对，不过想想，这似乎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因山道中断，他们在银杏村暂居一宿，期间苏景竹跟着老者将染上屍毒的三十六位村民一一看过，十四名重症患者中有三位伤口处溃烂的情形过於严重。

    或许是因她钦差的身分，当苏景竹提议将伤处腐r0U刮去，否则溃烂面积再扩大就有截肢风险，老百姓们虽然对於刮腐r0U心有恐惧，但更怕失去自己的手脚，当下，手臂腐烂徵状最严重的中年汉子立刻决定让面前少年钦差动刀。

    苏景竹感慨民风纯朴的同时，从两位医者给的药罐中翻出一小瓶麻沸散，随後以蒸馏酒清洗匕首、过火炙烧，做完事前准备後却是上官莲溪将她手中的锋利刀刃接了过去。

    「我来。」

    轻轻两个字，男子一个下午刮了三名重症患者的腐r0U，苏景竹与灰衣老者则在一旁负责伤口包紮与煮药。

    前去探路的h一杰在日落前归来，沈逸棋也带了十来人与镇南县内一部份的药材抵达村内。

    暮sE低垂，暂居的草屋前，两大暗盟近二十人就着檐下两三盏风灯开起小会，却不像当时暗道盟会分坐两侧，而是相识的三三两两扯着长凳坐一起，林堂堂主与暗阁管事同坐在苏景竹右侧下首，她左後方是上官莲溪倚墙而立，并不表达意见，只静静当一名称职的护卫。

    「前方坍塌了一整面山壁，依属下评估我们十几人全力挖通道路也要近三日时间。」因探路而染一身烟尘的h一杰说。

    「三日太长，我等不了。」苏景竹皱眉说，「明日一早你们几人与村内的劳动力一同开挖山路，我与莲溪轻功好，先行一步，於我二人而言崩塌处只要有地方落脚想过去并不难。」

    「少主，这……」

    一身劲装的苏少主抬手止住自家管事的未尽之言，从腰带里拉出一块腰牌递给h一杰，「你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