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姑娘 (第2/5页)


    「你到底是谁？」冬心终於选择开口。她已经许久没有跟外人面对面谈话了，难以逃避的生涩感与不安开始涌入喉舌之中。「我姊姊晚点就会回来了，到时候……」

    「到时候已经天亮了。」男子顺遂地接了下去，「你姊姊今晚要处理一位在路上意外摔车的富豪，顺便帮你找机会蒐集……鲜血。」

    冬心睁大了双眼，原本打算接下去的句子卡在喉咙之中，随即被突然涌上喉头的莫名恐慌所吞没。

    「你……你刚刚说什麽？」冬心慌乱地摆动着细长颈子上的头颅，十指无意间掩盖住了她变得灰白的面容。「你知道了什麽？」

    男子默默地承受着冬心那略为歇斯底里的追问，用眼神中温和的海波试图包覆住那颗在恐惧之浪中起伏不定的心。

    「告诉我……告诉我，你怎麽知道的？」冬心的警觉与防备在男子的沉默中渐渐崩溃，她无助地看着自己重新沾满泪水的双手，「我从来没想过会有姊姊之外的人知道……」

    「美丽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个x1血鬼。」男子细长的手指拨开了乌黑sE的发丝，让双眼更明亮地闪烁着。「我知道你沉浸在鲜血中感受到的喜悦；我了解你在yAn光下被灼烧时的痛楚，我也听见了……你在午夜钟声里悲痛的低喃与泪珠。」

    「我曾经开过书店，里面有不少关於x1血鬼的书籍。」他轻柔地补上一句。

    冬心紧咬着下唇，再三思索之後终於甩开泪珠与惶恐，艰难地开口：「我求你，求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否则、否则……」

    「否则会发生什麽事情呢，美丽的孩子？」

    男子将双手交叉在长袍之下，轻笑着说：「我不是选错时间的圣诞老人，也不是趁着平安夜来传教的牧师。我是说故事的人，对彻夜难眠的孩子低语床边故事；为依偎在烦愁枕上的孩子道出彩虹sE的天际与美梦。」

    冬心不解地看着始终挂着微笑的男子，她真的迷惘了。在她的人生里，许久没有一张外人的脸会对她如此温和地笑着。许多过往的画面开始不自觉地跳跃到视线中，邻家男孩热情的招呼、老师严厉却尽责的督导、流浪狗班尼调皮的把戏、家人温暖的怀抱……

    「正如同你一般，美丽的孩子呀，我在银月下听见了你的呓语、你的呢喃；听见了你所逃避的未来、你所缅怀的过去。」

    男子轻轻地摊开双手，招引一抹奇异的幽光环绕在窗口外。

    「人生是由许多段的路程所铺凑而成，而每一段的路程都会有个目标。你现在正在某段道路上旁徨、踌躇着，你找不到目标、找不到方向，没有踏出下一步的勇气，也学不会握紧拳头来面对现实。」

    男子用闪烁着萤光的指尖g住了冬心的双眼，漩涡似的眼神开始包围着冬心饱受摧残的灵魂。

    「现在……美丽的孩子呀，好好地睡吧。去梦境之中学会怎麽欣赏玫瑰带刺的美；学会如何品嚐酒Ye中的芬芳与苦涩，也去学着怎麽样蹬上一匹羸弱的老马，无视於拔剑时铁锈刺耳的摩擦声，勇於拔出长剑来迎战名为未来的巨龙……」

    男子轻柔的嗓子回荡在小楼阁之中，低语声抚过了冬心白皙而柔nEnG的皮肤；抚过了她逐渐松懈下的身子；抚过了她逐渐沉下的眼皮。

    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冬心瘦小的身子抱到了毯子上。

    他随即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本全然空白的书本。他带着充满温柔笑意的眼神将故事书摊在冬心的枕头旁，再从怀中取出鹅毛笔与墨水瓶。

    他看着在柔顺的长发下平静呼x1的美丽脸孔，为那心形脸蛋上难以抹灭的愁苦痕迹露出一丝悄然的笑容。他旋即将鹅毛笔蘸了一些墨水，任由墨水香开始洋溢在原先是霉味泛lAn的阁子中。

    「美丽的孩子，该怎麽称呼你呢？」

    男子轻轻撑着头颅，看着沉沉睡去的冬心。他忽然在一线发丝垂下之际捕捉住了灵感，仔细地在空白的页面上写下了清晰的字迹。男子笑了笑，挪动了身子，让窗外的幽光清楚映照着nV孩。

    上头写着血姑娘三个字，作为标题。

    冬心悠悠睁开眼，视线的一角正被刺眼的yAn光所占据。或许已经中午了吧？她起身，环顾四周。她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位怪异的黑袍男子，一阵奇怪的幽光……

    至少不是恶梦。冬心悄悄x1了口气，忍着些许的刺痛，用帘幕将yAn光隔绝得更透彻。同时，她注意到了入口处的塑胶袋，想必是姊姊在她睡着时为她带回来的血Ye。

    她倚在门旁，一面从塑胶袋口啜着已冷却多时的血Ye，一面听着楼下的脚步声。突然间，她听到了专属於姊姊的脚步声正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口。

    「冬心，你醒了吗？」丽音亚轻轻推开了一线门缝，小声地问着。

    「嗯。」冬心急忙擦拭唇上的血Ye，她知道姊姊并不喜欢看见那一幕。

    丽音亚将头探进了阁楼中，笑眯眯地看着冬心。丽音亚与meimei有着显着的不同，她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小麦sE的健康肌肤，以及朝气十足的笑容。

    冬心看着心情绝佳的姊姊，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欸，猜猜我帮你准备了什麽圣诞礼物？」

    丽音亚将双手藏在身後，如个大孩子般兴奋地盯着冬心。还没等到冬心回过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秀出手上拿的礼物。

    冬心好不容易将视线从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神中移开，转向她手中的礼物。

    那是两张洒满亮丽金粉的入场券。

    丽音亚笑嘻嘻地回答一脸困惑的冬心：「这是永夜之城的圣诞舞会入场券，昨晚一位跌断腿的富豪送我的。嘻嘻，毕竟断腿的人怎麽有办法参加舞会呢？」她将两张票在冬心的面前晃呀晃的，「冬心，这是永夜之城的舞会耶！天晓得那会多bAng……」

    冬心看着闭上眼正幻想自己穿上珍珠白sE泽的礼服、在舞池与弦乐的交融中娉婷地跳舞的丽音亚，她只是伤感地摇了摇头，等待姊姊注意到她的回答。

    「怎麽了，冬心，你不喜欢跳舞吗？我记得你以前……」丽音亚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将头藏入双臂中的冬心。

    「姊，我没有礼服。况且在其他人眼里，我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nV孩……」冬心苦涩地一笑，「一个小鬼头在舞池里跳舞，成何T统？」

    丽音亚胀红了脸，她真的忘记了冬心的身T在变成x1血鬼之後就停止成长了。

    「礼服……礼服，我可以帮你借看看，小nV孩又不会怎样……」她不断用指尖卷着自己的金发，极力想出解决方法。

    冬心摇了摇头，「找班杰明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