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骄傲 (第1/1页)

    「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理察？」

    此时，自话题开启後始终未开口，一直窝在角落床位的拉丁裔高大大警卫说话了。

    高大个魁梧的身材，加上其不苟言笑的X格，右方唇缘更有一道深刻的刀疤迳直裂到了耳後，因此在疯人院中得名为疤脸。

    疤脸拥有一副丑恶的脸庞，X格不擅社交，暗地里大家都害怕他提防着他，更造就了疤脸独来独往的行事作风。

    「不好吧，理察哥现在都疯了是能问出什麽线索？更何况要是此事为真，一旦高层发现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那我们不就玩完了？」矮胖警卫赶忙制止道。

    「肥r0U鲍伯N1TaMa很没用欸，怎麽这麽胆小啊？我们坐在这边空谈也只是坐以待毙，当然要趁对方还没出手先下手为强，早对方一步去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啊！还是你的胆还留在你妈的子g0ng，没跟你油腻腻的赘r0U一起生出来？」强尼C着轻蔑的口吻，不屑地调侃矮胖警卫。

    「不许你提到我妈！」鲍伯激动地抓住了强尼的衣领，并使力将对方的身躯推至墙面。

    「哇哦，我都不知道你力量这麽大，空有一身蛮力却如此没胆，你妈肯定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儿子！」强尼身T虽遭压制，嘴上却不饶人，恶狠狠地瞪向鲍伯的双眼。

    「我早看你这目中无人的家伙不爽了，看我今天怎麽痛扁你一顿！」

    鲍伯将强尼拽倒在地，紧接抡起双拳，Si命地揍。

    「哇哦，哇哦，哇哦──你们别打了！」

    「嘿！快把他们俩分开。」

    众人见状，急忙加入劝架，靠着疤脸、乌布雷，以及埃尔连同三人之力才成功拉开已打红眼的矮胖警卫。

    鲍伯喘着粗气，再瞪了眼躺在地上的强尼，终於是冷静了下来。而强尼吐了口血沫，脸上依然挂着那抹轻蔑笑容，似乎是嘲弄着鲍伯适才的失态。

    「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要去你们自己去，万一T0Ng出娄子了可别算上我！」语毕，鲍伯大步迈出休息室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岂料他忽又打住脚步，顿了顿，背身说道：「我一直把你们当作朋友，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除却脸部满是瘀血的强尼，其他三人均是看傻了。他们没算到原来那个素来总是畏畏缩缩的肥r0U鲍伯，居然压抑着此般强y的一面。

    「那几下那可真痛，妈的肥r0U鲍伯这孬种居然夹着尾巴逃走了，哈哈哈哈哈──！」强尼大笑起来。

    瞅其毫无自知之明，众人只能无奈地苦笑。

    「欸欸你左脸都肿起来了，要不先暂缓下计划啊？」埃尔问道。

    「我也赞同，理察哥是一定要去问的，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休息，明晚再行动吧。」乌布雷随之附和。

    「我没事不用管我，查明真相要紧。」强尼急了，慌忙坐起yu说服伙伴。

    仅瞧疤脸伸出右手，一把揪住了强尼的後领，单手将其抬至其床位，接着从一旁橱柜与冰箱内翻出一些消毒用的器具。

    「你先给我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做好准备再去。想不到你力量不行连脑子都不行，你妈肯定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儿子。」疤脸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但却仍然仔细帮强尼处理伤势。

    乌布雷与埃尔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不免莞尔。

    莫非高大个其实是个不为人知的冷面笑匠？

    强尼被自己曾对鲍伯说过的话调侃，原先的一肚子气登时也就xiele。只得m0m0鼻子听从三人的建议，待明日准备周全再出发。

    四人就这麽怀着心事上了床。

    然而普拉汉究竟隐瞒着什麽样的事情呢？乌布雷躺於床上怎麽想也想不透，却突然思及鲍伯仍在厕所尚未返还。终究是好友一场，他决定去陪陪这位敦厚老实的朋友。

    轻轻步至厕所，鲍伯尚正清理手上血渍。乌布雷觉得奇怪，已经过了约莫十五分钟，怎地鲍伯依旧在洗手？未免也洗得太久了吧？

    鲍伯瞥见乌布雷狐疑的神情，他笑了笑，说道：「刚才让你们见笑了哈。」

    「小事别放在心上，是强尼该打。」乌布雷耸了耸肩。

    「从小只有我跟我mama两人相依为命，我们住在贫民窟，时常要饿肚子，mama缺乏一技之长，只能到街上乞讨。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长不高，而且到了现在，生活一稍微过得去，我就忍不住将自己吃胖了吧？」鲍伯苦笑。

    乌布雷垂下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但他的内心深深为这好友感到难过。乌布雷从小便养尊处优，虽然父亲严厉令人难以喘息的高压教养方式令其十分痛苦，可年轻的黑人警卫自始自终从未挨饿过任何一餐。

    仅聆鲍伯继续说道：「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我十四岁那年，家里穷到只能捉老鼠来吃。有天我在家中那张破旧不堪的木桌上发现了好几张钞票。一开始很开心，但同时也很纳闷，怎麽突然会有多出的钱就这样平白无故冒出来。我问我妈，她只告诉我，只要我好好念书就好，不要在意太多。」

    言及至此，鲍伯清了清喉咙，接着续说：「想当然耳，我没听我mama的话。她当时每晚九点过後便会出门，那天我暗地里跟踪她，发现她来到了一条昏h的小巷转了进去，我瞧见她走进一间透着红光的矮屋，接着另一位男人也跟着随之入内。」

    鲍伯声音有些哽咽，他缓了缓後说道：「这时我才明白为什麽最近家里突然多了些闲钱，原来我妈为了让我继续读书，竟跑去做了妓nV！」

    眼泪从鲍伯右眼中溃堤，划出一道孤寂。乌布雷瞄了眼镜子中的鲍伯，沉默着。他想起自家已逝世多年的母亲，虽然过往时常嫌对方罗嗦，可mama却也总是为儿子打理好一切。

    「那时的我非常生气，觉得mama下贱至极，我冲进矮房对着那个正在脱K子的男人一顿胖揍。那男人被我揍倒之後，我妈赶紧制止我，结果我一时愤怒，推了我妈一下，没想到我妈後脑杓居然去撞到一旁的茶几，没了意识。」

    鲍伯转身望向镜中的憔悴的自己，继续述说着属於他的故事：「当时我在医院，医生告知我妈命大，但不幸的是，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是植物人。这消息像是一阵轰雷，就这麽砸到我的头上，再看着手上仍残留着mama的血。後来的我，只要沾上鲜血就会忍不住一直去清洗。你们应该都觉得我很懦弱吧？那是因为我并不想和人起冲突，我怕我不小心又会弄伤人！特别是我所在乎的人！」

    再也禁不住悲伤，鲍伯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乌布雷拍拍鲍伯的背，并用右手环上对方的肩，试图给予安慰。乌布雷想让鲍伯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哥们陪着呢。乌布雷明白，在这种时候，千言万语也抵不上一次真心的拥抱。

    这招果然奏效，鲍伯的哀恸逐渐平复下来，并对乌布雷投了一个感激却又尴尬的微笑。虽然满怀谢意，但对於一名从小在贫民窟打滚，见识过无数罪恶的男人而言，放肆地展现内在脆弱的一面，实在不是件能轻松突破心防的事。

    「我需要钱，我需要这份工作。为了让我妈有一天能从病床上动起来，就算只是奇蹟，就算只是一个可怜小男孩的痴人说梦……我妈还在等我。」鲍伯抿了抿唇，「很抱歉，你们这次的行动我无法奉陪。」

    乌布雷点了点头，稍稍一笑，未有多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