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姐弟夜闯顺南王府道士糊醉下山收徒 (第5/5页)

银子，使劲按到阮二手掌中央：「此事必定办妥。」

    阮二手捧银锭，笑嘻嘻出门，掂掂银子，心想，贾顺算老几，也不值这些钱啊，回房间把银子藏好，换出一吊钱，跑到贾顺家，半诱半唬把贾顺收买。

    第二日，莫忆明天不亮起来，换了件g净衣裳，在院子里徘徊，看着天sE，然後匆匆出门。迎面飘过一位脏兮兮道士，手持长棍，似曾相识，却担心武馆内的交替大事，仅与老道擦肩而过。

    莫忆卿坐在凳子上，孤零零啃着凉饼，忽听有人敲门，跑到门边，拉开门缝瞅去，见是个邋遢道士，正在犹豫。道士使大力气推开了门，神气迈步进来。

    「哎呀呀，可找到你了，」道士气喘吁吁，晃着棍子。

    莫忆卿刹那忆起眼前这人正是那日在酒馆前撒泼的疯子，连连後退。

    道士转圈打量莫忆卿，嘴里嘟囔道：「天下有这般稀罕物，倒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莫忆卿见道士疯癫，心中祈求怪道士离开。

    道士不以为然，仿佛进了自家地界，慢慢悠悠走到屋里坐定，招呼在院子里站着的莫忆卿道：「哎呀，你怕贫道作甚！贫道寻了你好几天，没想到在这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藏着。」

    莫忆卿慢慢蹭到道士身边，斜眼看他。

    道士说道：「贫道走了一夜，天冷，水没喝一口，善信赏贫道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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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忆卿心想这脏兮兮臭烘烘道士怪可怜的，至侧房端了碗热水出来，摆在桌上，缩到墙角站着。

    道士端水抬头，饮个JiNg光，把茶碗放在桌上，嘴里念叨：「烫Si我了。」叹气之後扫视屋内，嘴里嘀咕着：「润下，炎上，从革。」满脸堆笑，站起身，跑至当院，看着四面，用手算数，喊道：「稼墙。」回到屋内，两目放光道：「曲直。」霎时大笑不止，凑到莫忆卿跟前，对他念道：「清浊，柔刚，有无。」观他不解其意，坐下道：「YyAn。」

    「忆卿，」门外传来妖娘子的声音，莫忆卿边盯防道士，边跑去开门，缩在妖娘子身後，将怪事一五一十描述。妖娘子不紧不慢，拉着莫忆卿的手，迎客而行。道士见到来人年长，严肃施礼。

    「道长来此何事？」妖娘子还礼。

    「贫道下山收徒。」

    「收徒何至此地？」

    「yu收之徒正在此处，」道士笑眯眯，朝莫忆卿点头。

    莫忆卿吓得对他猛摆着手，挪到妖娘子身後不出来。

    道士见此，露出为难神sE，寻凳子坐下，对妖娘子说：「此人不可留在此处。」

    妖娘子问：「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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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妖娘子会意，支开莫忆卿端茶。

    道士见莫忆卿走远，对妖娘子道：「此人是个功夫苗子，他日必成大器。」

    妖娘子望着院里的石径发愣，听道士继续道：「贫道寻他好久，今日定要带走他，善信若是信得过贫道，请将此人交出，贫道定竭心尽力。」

    妖娘子想莫忆卿在城中愈加不快，不如送他离开，应道：「好吧，不过我要先去找他大哥商量。」

    道士作揖：「静候佳音，贫道在门外候着。」

    妖娘子拦下：「道长全当这里是自家，不必约束，我们去去就来。」接过莫忆卿手中茶杯，放在桌上，领他往铁匠铺行去。

    盛德名武馆众弟子在院内站得齐整，见李白马到来，规矩行礼。

    李白马问：「今天务必定下接班的人选，诸位有何话讲？」

    吴志忠道：「师父若将武馆交与弟子，弟子愿殚JiNg竭虑，将盛德名的武艺JiNg神传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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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马笑了笑，望向莫忆明。

    莫忆明默不作声，王震心焦，向师父表白：「弟子依然觉得七师弟才是合适人选。

    阮二道：「众弟子在此，不如大家共同表决如何？」

    师父默许。

    阮二道：「同意大师兄者皆站到大师兄一边。」朝贾顺挤眉弄眼。

    贾顺看看莫忆明与王震，声音发颤：「师弟，对不起了。」几步迈到阮二身後。

    王震右手指着贾顺：「他们给了你什麽好处，你这懦夫。」

    阮二对师父道：「选大师兄是大势所趋，请师父速下决断。」

    师父犹豫半晌，点头宣布：「那就大师兄吧，早下定夺，师父我也好早些走了。」

    吴志忠，阮二，贾顺，李进，何如贵脸上笑开了花，轻蔑朝莫忆明与王震看去。王震气不过，冲过去打，被莫忆明奋力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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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马见事情解决，从行房内拿出备好的包袱，走到众弟子中间，尤其对着大师兄说：「但你要记住，假如有人问起师父名姓，不许说出来。」

    吴志忠心愿已达，抱拳大声道：「弟子谨尊师命。」

    李白马跨出门槛，盯着盛德名的匾额，长吁短叹，疾步远走。

    吴志忠走到莫忆明面前站定，双手盘在x前。

    阮二口吐怪气：「走吧，走了，盛德名就g净了。」

    王震大怒：「师父刚走不久，你们怎能这样？」

    李进围到二人身边说：「现在大师兄就是师父，他说的话大家都得听。」

    离去已成必然，莫忆明拉住王震的胳膊道：「我们走。」忿忿迈出武馆，走到街边拐角，停步转身，抱拳低头对王震道：「师弟对不起师兄。」王震按下莫忆明的拳头，说：「师弟严重了，师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被逐出武馆，真是苍天无眼。」他担心莫忆明因牵连自己内疚，又道：「师兄自有去处，请师弟放心，只怕师弟对家里不好交代。」

    莫忆明本来只想对不起王震，见他为自己考虑，愁眉不展：「师兄放心。」头不回往家跑去，到了门口，听见院内有人说话，推门而入，见院内站立莫荻妖娘子和邋遢道士。莫忆卿低头站在道士身後，r0Ucu0衣角。

    莫忆明蹑手蹑脚走到其中，听那道士说：「贫道就将他带走了，多谢二位成全。此人今後必成一代名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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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忆明虽不知何事，但听到侠字，想到自己刚被武馆驱逐，今後更无着落，双膝跪地，向道士抱拳道：「我想学武，道长带我走吧！」

    道士念姐弟情深，问莫荻道：「贫道多收一个无妨，只怕善信不愿放开？」

    莫荻见莫忆明坚定的眼中只有老道一人，叹道：「带走吧。」

    妖娘子唤姐弟收拾行装。莫忆明跳跃而起，冲进房内找了两件衣服便出来等待。莫忆卿拿绣花麻布包了几件衣服几本书，反复叠了几次，扭扭捏捏不愿离去。

    道士高呼：「走喽！走喽！」拂袖往门外走去。莫忆卿转身，扑通下跪，泪珠一个接一个，线似地打Sh衣衫，呜咽道：「这些年大哥与姑姑带我二人如亲生父母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妖娘子走到莫忆卿身边，轻抚他的肩膀：「我们会上山看你们，不要光顾着学武荒废学业。」

    莫荻不吱声，转身进了院子。

    莫忆明跑来，拽起莫忆卿：「姐，道士走远了。」

    姐弟一个欢天喜地，一个哀怨悲伤。妖娘子伫立街中，目送他们走远，心中翻江倒海，涌上两行热泪，在眶里打转，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