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祝你长命两百岁 (第2/2页)

   不费多少功夫，他就已经雕出了一只精致的大猫，这只大猫可不像监狱里那只条纹花纹的讨厌鬼，而是浑身毛茸茸的，有一条蓬松的大尾巴。

    他满心欢喜，仔细察看，却看见自己习惯性雕上去的两颗猫蛋蛋，他一下子张大嘴巴，为自己的蛋蛋哭号了起来。

    眉眼憔悴的苍枝奕从外边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弱智的场景，他厌弃地说：“恶心的东西。”

    打量了虎兽人一眼，好胳膊好腿，便也不费其他功夫，直接伸手把虎兽人的衣领一扯，虎兽人倒栽在地板上，手里的小猫掉到了沙发底下，虎兽人把脖子和手臂一起伸长，试图拿回自己的小猫，却被拖回了房间。

    电梯门一打开，虎兽人就弹跳进来，只见他身穿奥特曼紧身制服，单膝跪地，双手呈直角发射状，大喊：“赛文！”

    这一下，就让电视机前的绿皮星人大叫一声，浑身抽搐地倒在了沙发上。

    目睹一切的苍枝奕瞳孔地震：“我不理解。”

    绿皮星人用绿色的紧身服将自己从头裹到脚，手舞足蹈地走过来，对着苍枝奕往电梯门那里做了个“请走”的姿势，头套上的外星人眼镜发出两道睿智的红光。

    苍枝奕轻哼一声，“永远都是把哥哥放在第二位。”

    “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绿皮星人摇摇头，维持着“请走”的姿势。

    苍枝奕有些绷不住，说：“你就这么讨厌哥哥？这么多天以来你有跟哥哥说过完整的一句话吗？”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

    绿皮星人的脸被头套裹着，看不清情绪，他转身把遥控器一按，电视机里转换到几个月前的视频。

    “这里是情侣频道，我们现在直播的是一场朴素却意义非凡的集体婚礼，公益行动的发起者苍先生和无先生已经结婚了十几年，却有着没办过婚礼的遗憾，现在借着这次关爱兽人公益行动，他们的遗憾即将圆满！”

    遥控器被猛地摔到地上，绿皮星人的胸膛起伏不停。

    苍枝奕哑然，抚上他的脑袋，轻轻把他的头套给摘下来，那张白皙俊美的脸通红着，流着眼泪。

    其实苍枝奕知道他多渴望走到众人面前，接受所有人对他的祝福。

    原本他不想为他这么做，至少不是那只该死的兽人，但是……。

    他只好说“对不起，枝寒，别哭，哥哥会为你举办一场真正的婚礼。”

    虎兽人在原地维持着姿势，把脑袋转了过来，灰色的眼睛不解，问：“在演电视剧吗？”

    枝寒才终于笑了，对虎兽人说：“我们会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盛大的婚礼，你会开心吗？”

    虎兽人没觉得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但是他说：“我当然开心了。”

    他们拥抱在一起。

    苍枝奕声音颤抖，说：“我现在就去做准备。”然后他苍白着脸跨进电梯，狠狠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然后一拳砸向墙壁。

    枝寒已经昏睡了三天，比以往的发作时间要久得多，久到他以为他不会再醒来了。

    他不愿意让他流泪，也不愿意失去他，可是现在，他连他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电视里放着奥特曼，虎兽人一边看一边说：“谢谢你没让我扮演绿皮星人，绿皮星人长得真可怕。”

    长着龙角的男人窝在沙发上，带着期待与幸福的笑颜正沉睡着。

    虎兽人没有得到回应，转头一看，说：“你可真是个瞌睡虫，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爱睡觉的人，不过穿着这紧身衣还挺难受的。”

    而且也挺怪的。

    他嘟囔着伸手过来，想帮枝寒脱下紧身衣，绿色的拉链拉下来，逐渐裸露出的白皙皮肤呈现青灰色的大片浮肿。

    他的手被握住了，制止了他拉衣服的动作。

    枝寒拉回自己的皮套拉链，撑着坐起来，笑着说：“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虎兽人耸耸肩，“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睡觉不是什么坏事，我就很少睡觉，我觉得这样很怪。”

    然后他又不好意思地问：“我们不做那种事吗？”

    枝寒顿住，说：“至少等哥哥先睡觉，有时他会来看我们，要是被他看见，他又会责难于你。”

    好吧，反正没有小鸡鸡他也提不起干劲。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吗？”

    “呃……”

    虎兽人歪起脑袋，努力地回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记性真差。”他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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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愿意听吗？”

    “说吧，说真的，你不用什么事都征求我的意见，这不重要。”

    “从前有一个很不幸的小男孩，他很容易受伤，也常常会不小心伤害别人，哪怕是他的家人也害怕他，所以他只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能出去玩，也不能跟别人相处，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在15岁生日时收到了一朵月季花，他很高兴，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珍惜，不小心把花折断了。”

    说到这里，他漂亮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虎兽人不解地望着他。

    “失去一朵月季没什么值得流眼泪的，花园里随处都是，我有一次摘了很多做花酱，但是很难吃，所以全都倒掉了。”虎兽人说

    枝寒已经止不住汹涌的泪水，忽然转了一个话题：“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虎兽人呆住了，面对他的眼泪，他竟然也会觉得难过。

    他厌恶一切的温情，连他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曾亲近，但这个小龙人，是唯一一个跟他算是有共同话语的好朋友。

    他绝情到不把自己当成谁的家人，也不把自己当成谁的妻子，但是他把自己当成小龙人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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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提是他不变龙的时候，他把变龙的他当成另一个恐怖的家伙。

    “我希望你长命两百岁。”虎兽人说。

    小龙人闭起眼睛，好像又睡着了，虎兽人又感到无边的苦恼，这个问题又让他意识到，自己能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全是因为小龙人。

    小龙人睡着了，他自言自语，“你要是死了，我恐怕就得被发配到监狱里当男妓了，那些家伙可从不会对我客气。”

    貌似沉睡的男人猛地攥紧了拳头。

    没有人能回应他，他背着手走到东边盆地的月季丛闲逛，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赤红着双目，带着极大的怒火。

    虎兽人在盆地里刨了块新鲜的木头出来，三下五除二，又雕了个精细的小玩意儿，由于不用睡觉，而且他也不经常思考，所以他用许多时间做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一朵精雕细琢的木质月季轻轻放到了小龙人的胸口，带着木头的芬芳和淡淡的月季香，这股月季香，是那个制作它的虎兽人身上的味道。

    小龙人仍是闭着眼，松开紧握的拳头，把手轻轻放到了胸前的月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