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苍劫_五、会忠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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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会忠良 (第4/4页)

担待点。你师父养你育你,传授你一身本事,就算他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你也该顺着他。」

    郑恒舟心里一酸,长长叹了口气。或许不打不相识,他总觉得眼前的长者格外亲切,忍不住就要对他倾吐心声:「前辈有所不知,当年恩师脚有残疾,退隐江湖,一心只盼徒弟成材,早日接掌点苍门户。六年前,晚辈武功初成,下山游历不久,恩师便即招我回山,要我出任点苍掌门。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又何尝不知他老人家期望亲身儿子能够继承衣鉢?当年我一直推辞不就,不但得罪了师父,也得罪了心高气傲的二师弟。弄到最後闹僵了,我乾脆以心系功名为由,告别师父,跑来京城当差。恩师对我寄与厚望,我却一再令他老人家失望。还记得当年离开师门之时,他老人家对我破口大骂,说我甘做朝廷鹰犬,去了就不要回来……」他说起当年言语,声音不禁哽咽。「幸亏二师弟争气,不负师父厚望。不然惹得恩师郁郁寡欢,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范世豪笑道:「郑少侠原来是X情中人,正对老夫胃口,很好,很好。」他随即正sE询问:「你说保护史可法,可清楚他此行目的?」

    郑恒舟据实以告:「我听说左光斗大人托他去办一件事情,推测是与保党同盟的名册有关。」

    范世豪点点头,又问:「此事极为机密,少侠从何得知?」

    「是刘敬先大人交代我来办的。」

    范世豪「嗯」地一声,说道:「原来如此。这些无党无派的官员,毕竟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他沉Y半响,抬起头来。「少侠,保党名册,事关重大,左大人交代史可法一定要亲自去取,不可假手他人。丐帮受人之托,担下了护送史公子的重任,不巧最近帮中出了大事,必须全力应对,腾不出多少人手。如今知道郑少侠愿意出手相助,老夫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了。」

    郑恒舟说:「前辈不必客气。急人危难乃我辈份所应为,此事不管撞在任何武林中人手中,大家都是要管的。」继而问道:「不知贵帮出了什麽大事,可有晚辈使得上力的地方?」

    范世豪摇头:「此乃本帮内务,不足为外人道。少侠放心,丐帮号称武林第一大帮,天底下没有多少我们应付不来的事情。」

    「是。晚辈多虑了。」

    范世豪笑了笑,说道:「史可法身边的姑娘名叫客婉清,乃是本帮五袋弟子。她负责贴身保护史可法,身负帮主手谕,危急之时可以调动帮众。客姑娘武功不俗,机智过人,乃是本帮年轻一辈出类拔萃的人物。便请少侠这一路上看照着点,与客姑娘携手合作,保护史可法周全。」

    「晚辈自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范世豪神sE嘉许,点头道:「他们下榻在城西天成客栈,就请少侠晚点过去会合。咱们就此别过,後会有期。」

    郑恒舟拜别范世豪,不循原路回归,向西穿越树林,绕到西城门进城。

    ***

    郑恒舟回到自己下榻的客店,结账退房,带着行李马匹前往天成客栈。找到客栈之时,天sE已经全黑。郑恒舟拴好马匹,步入客栈,一看有三桌客人正在大厅吃饭。郑恒舟经历丐帮围殴之事,再也不敢马虎,进门便将客人细看一遍。只见头两桌都是寻常客人,角落那桌坐着一名nV子独饮独食,正是丐帮客婉清。

    郑恒舟向掌柜的要了间客房,登记入住,转过身来正要上楼,却见客婉清瞪着明亮大眼,举杯邀他过去。郑恒舟颔首微笑,提着行李来到客婉清身前,在其对面的板凳上坐下。

    「客姑娘请了。」

    客婉清嫣然一笑。「郑公子请了。」她翻开一支酒杯,给郑恒舟倒了杯酒。跟着举起自己的酒杯,敬酒道:「今日错怪郑公子,多有得罪,小妹先乾为敬。」

    郑恒舟连忙回敬,一口喝乾,说道:「不知者不罪。客姑娘不须放在心上。史公子呢?」

    「在房里念书呢。」客婉清笑道。「史公子是个好人,可惜忧国忧民过了头。唉,时局如此,他老师又落得这个下场,谁能怪他呢?」说着又在两人杯中倒酒。

    郑恒舟问:「姑娘这麽说,似乎觉得忧国忧民不是好事?」

    客婉清放下酒壶,说道:「人啊,忧国忧民起来,整天板着个脸,难得笑上几回,做人有什麽意思?花前月下,有个如花似玉的佳人为伴,他还要关在房里念书,这算什麽道理,你说说看啊?」

    郑恒舟笑道:「史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有他们在忧国忧民,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就不需要担心国家大事。」

    「现在的读书人,有时我真不知道他们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客婉清拿起酒杯,也不敬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一个个多会说?振兴朝政,肃清边陲。开口闭口就是出师表、吊古战场文……读书尽读这些鞠躬尽瘁,Si而後已的文章,难怪朝中大官每个都垮着张脸,好像全天下的百姓都欠他们钱似的。」她说到这里,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朝郑恒舟摇头道:「我啊,一喝多,话就多。口没遮拦,倒叫郑公子笑话了。」

    「不,姑娘说得很有道理。」郑恒舟忍不住微笑,问道:「照姑娘说,读书人念点什麽好呢?」

    「嗯……」客婉清瞪大眼睛想了想,摇头晃脑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郑恒舟笑着喝酒,Y道:「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客婉清覆诵:「将进酒,君莫停。」两人相互敬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同声大笑。客婉清说:「郑公子懂得这首将进酒的意境,小妹这一路上可不会无聊了。」

    两人喝几杯酒,吃些小菜。开心片刻後,郑恒舟问道:「客姑娘言之有物,谈吐风雅,听起来不像是丐帮中人?」

    客婉清看着酒杯,幽幽说道:「家道中落,还不就那麽回事?朝中连年党争,税史霸道敛财,家道中落的人还怕少了吗?」

    郑恒舟知道问错话,连忙说道:「姑娘说得是。」

    客婉清愣愣看着酒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跟着推开酒杯,起身道:「小妹今晚不胜酒力,这就回房睡了。郑公子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郑恒舟瞧着她上楼,一时心里空荡荡地,待她背影消失於房门内後,他又Y起那首将进酒来:「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吩咐小二过来添酒加菜,自斟自酌片刻,上楼练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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