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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5 (第4/5页)

她心里有抱歉的感觉;她问自己,在上班下班的日子里,如果要她连续两天这样来回奔波,那有多费时费神?失去的工时换来的一定是办公室里的J飞狗跳.想到这里,在车上她就诚心表示歉意和感谢.御天双眼朝前注视着交通,但面上显出意外的神sE,手持着方向盘,好几秒钟之後才缓缓的,别有深意的说:“你也会这样对我,是吗?”

    这样的回覆让她一时顿住;很多时候,所谓的”交际话”,是有它的”标准答案”的,b方说”howareyou?”,国中课本上教的”制式”答覆是”I’mfihankyou”,为什麽这种问答如此一来一回?因为问的人并没有打算听对方说上半小时他的工作快要完蛋了,丈母娘要来住了,屋顶漏水修缮可能要付三千元….;在她对御天礼貌的表示感谢时,他”可以”有的反应,一是接受她的谢意,也礼貌回说不客气,或者,她完全准备接受”标准的御天”反应,就是他顺势继续抱怨,说上五十句这样来来回回实在很烦,耽误他的XX事和扰乱他的OO计划….等等;她很习惯御天是个这里不让他发泄他一定从别处出气的人,与其再花工夫收拾,她宁可现在当场了结.

    但是,什麽叫做”你也会这样对我”?这是个”假设”问题,还是要她承诺什麽?他们在一起十好几年,他也病过,上过急诊室,开过刀,做过得要司机守在医院候着不准离开的检查….,她哪一次没有尽到一个”伴侣”的责任?那现在他是要从她口里听到什麽?“会”=“will”?在御天一次又一次见到黎的名字被警卫室简讯和email通知之後,她实在很难想像他的脑子里对她居然还有什麽”未来式”的期盼;小时候大家都念过”五十而知天命”,已经这个年纪,难道他不能明白,人与人之间走到缘份该尽的时候,它就会尽了,怎麽可能强求得来?

    可是,她在他车上,油门在他脚底下,而且他们在公路上正以时速七十英哩的速度飞快前进中,那她还能说什麽?她身子不动目光不移,只静静直视着前方,不敢言语.

    在整个诡异而又让人窒息的Si寂中,交通顺畅地他们抵达神经外科诊所.她十足准备御天像昨天一样不会进去,而且她也趁此机会逃出车子去呼x1一点流动的空气,但在她垂首掩睫向他说”那我进去你休息一会儿”时,御天伸手拔了钥匙,说出一句:“我陪你进去.”

    她不禁抬眼望了他;你昨天不陪我进诊疗室,今天–这个黎以前工作过的神经外科集团,里面有他的学弟,他的学长,而且有好些人认识她–因为黎而认识她….的地方,倒要跟我进去?顿时她心脏闷跳几下,脑子里冒出很大一个问号.突然间她发现,想了很久的他是不是肯出马载她的问题,其实根本不会是问题,现在他要跟她进诊疗室,这反而b较是问题?

    但是,无论如何,眼前她毫无应变的余地,只能垂了双目对他说谢谢,然後开门下车.这个熟悉的诊所,一切作业一如过往.当护士打开通往後面一片诊疗室的门叫她的名字时,忽然她想到自己拿幼稚园毕业纪念册来找黎时,他把门拉开只一尺宽,探出一对酒窝朝她招手,眸光漾着温挚的微笑;那竟然已经是近七年前的事情….

    而现在,她已经超过七天见不着他了…..

    望着那扇半开的门,心中最柔弱的底层,好像蚌壳的软r0U被触及一般地紧缩起来;一GU怅然的情绪霎时浮氤上来,护士脸上的微笑就在一瞬间模糊了.

    而此时御天在旁两手扶了她的手肘,好像看护扶持老弱病残那样地把她搀起来.她连忙x1了一口气,咽下那GU近乎齿囓般的痛楚,勉强自己也对护士礼貌地微笑,然後走进整片的诊疗区.

    护士带他们穿过长廊,在一片X光读片机那儿转弯;沿路她见到黎以前的助理安琪拉,罗生,罗生的助理西西,还有几个因为她去找黎所以互相看得很熟悉了的医生;所有的人都跟跟她打招呼,朝她问好.不过,同时,就算再怎麽不落痕迹,也看得出来他们对御天打量的眼光…护士带她走到X光读片机後两间的诊疗室前,就示意她进去.这不禁让她心上砰然狂跳了几下;这是黎以前的诊疗室!到那时她忽然发现,她其实从没有到诊所来见过海林决.在这间有超过十位神经外科医生的大集团里,海林决b黎资深,所以原本他一定有自己的诊疗室,但显然在黎被停职後他们整个大搬风过了,所以他才会被换进这一间.她走到里面,在墙边设给病人的椅子上坐下,视线刚好见到桌上搁着的一个头骨;在她第一次来见黎时,他就用一模一样,也许就是那一个头骨来向她说明手术要如何处理;她仍然记得他随意执一支原子笔,用笔尾在头骨上滑动;他在清晰稳声的陈述手术过程时,她却整个视线都凝注在他冰清玉润纤长不见骨的手指上….

    海林决进来得恰在她整个人快要被一片恍惚的思念淹没前.一惯沉稳和悦的海林决分别向他们两人打招呼,坐下来询问了她出院後的情况,对於晕眩和视线的进步表示满意,听到她说她不再靠辅助器走路而可以独自在屋里走动,就微笑着颔首说”很好”,然後他检查了她的眼睛,看了她的伤口;在这些天的梳洗之後,掩在发下那一整条像蜗牛爬痕一般的”胶”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条细细的,已经癒合的伤口,透着完好的淡粉sE.海林决於是微笑着说:

    “一切都很好,我让助理帮你安排半年後再去核磁共振,然後按期复诊就可以了.”

    海林决说的程序就如同黎当年说的一样,於是她点头表示明白,也谢过他帮她把整个过程处理得这般毫无波折.谦和儒雅的海林决点头说他很高兴见到她恢复得顺利,同时祝福她心脏手术成功….等等.说到这里,她知道该是跟忙碌的海林决说再见的时候了,於是她准备站起身来.此时,在一旁的御天带着一抹不解但是礼貌的微笑,小声地问她:“今天不拆钉书针吗?”

    这句话让海林决和她当场都讶异地怔住,两对眼睛各大了一倍惊异地朝御天望去.她心里不禁冒出斗大一个”WHAT?!”,心想难道你不知道这次没有钉书针吗?但是,在手术後他有真正看过她的伤口吗?好像也没有?很可能不是第一次碰到状况外的家属的海林决在半秒钟内就微绽出浅笑,缓声解释说现在他们有”改进”,所以不再用钉书针了.

    霎时御天面上出现一抹窘态,但是海林决马上就笑着说可见他的技术实在太好了,伤口在头发里藏得好好的,没人可以看到,她连忙顺势就说的确如此,同事跟她视讯时质疑她究竟是不是请病假去玩….,海林决就哈哈笑一阵,伸手握了御天的手,也给他一笑的机会,然後他们就真正说了再见.海林决打开诊疗室的门,礼貌的站在门边让他们先走出去.

    在经过海林决身边时,她自然地抬眼朝他一望,但见海林决露出一抹瞬间即逝,似怜悯似无奈的难言之sE,那眼神是如此熟悉,倏然间她记起,当年黎也有过同样的神情….

    他们一前一後走出诊所,御天进了车之後就把门用力砰上;她知道那音量和力道很明显在对她强调他的不满;就算已经不需用助行器走路,但还没有到可以小跑步赶快奔上去的地步,她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如果跌倒或甚麽的,那不光是自己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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