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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柔和了:“汪汪,你在爷爷家乖吗?”    “我有乖乖哦,”汪忱靠在一只奇大无比的长腿青蛙怀里,他的短手臂间夹着一只绿色毛绒恐龙。    镜头外偶尔会照到的地方,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绿色玩偶。    都是汪谙买给汪忱的。    汪谙工作很忙,汪忱大多数时间是住在爷爷奶奶家里,原先的暖房被汪谙买给他的过多玩偶变成了一间小型绿色玩偶博物馆。    现在汪忱躺在铺着的地毯上,和他身边的两个伙伴一样的柔软。    他似乎是举手机举累了,镜头往下歪了歪,把半张绵白的下巴rou纳入画面。    汪忱躺在花园暖房里,窗外有阳光照射进来。汪谙能看到汪忱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闪光,像一只外皮完好但还是不幸发霉的橙色橘子,橘子上的白色霉菌也是这么可爱。    汪忱没有因为任性被汪谙凶哭鼻子的时候都很乖巧,糯糯地问他:“爸爸有乖乖吗?”    “爸爸很乖,”汪谙面不改色地撒谎。    江淮在一旁听得白眼翻上了天,想把手机抢过来跟汪忱说,你爸在短短一天里把后妈都给你找好了,你看看他多乖。    不过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江淮还是忍住了。    汪谙跟电话那头的汪忱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江淮下了床。    “他还好吗?”汪谙换好外衣,没有回头问。    江淮语气不佳地回答:“没死。”    汪谙抿了下嘴:“我要见他的医生。”    在医生的诊疗室里,汪谙看着梁聿茗失忆后的脑补CT,认真地听他的主治医生说着病情:“主要检查下来其实没有大问题,主要是他的腿上要好好养一养,不然以后会拉下病根。”    汪谙从桌上的空白病例上撕了张纸,把他的话记下来,随后问:“他失忆是怎么回事呢?”    “应该是暂时性失忆,”医生说完“唔”了一声,接着道:“不过我在看片子的时候发现他大脑有一片很小的阴影,覆盖在处理信息素的控制神经边缘,你们知道他之前脑补受过损伤吗?”    汪谙顿了下,眉尖皱了起来:“不知道。”    医生耸耸肩:“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很早之前的遗留问题。”    汪谙松了口气,但又想起来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那他之后恢复记忆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吗?”    “大概率是可以的,”医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失忆并不是记忆突然没有了,你可以理解为被短暂雾气覆盖掉了,等那团雾散开,他会慢慢把失忆前后的事情融合内化。”    汪谙听完没说话,他很短暂地安静了,眼皮垂搭下去,手里的纸轻微地抖动了几下,让人拿捏不准他是想梁聿铭记住,还是忘记。    江淮要跟着汪谙进病房的时候被他叫住。    汪谙微一偏了脸,神色晦暗不明地朝着他的方向,低声说:“我一个人进去。”    “不行,”江淮想到他凌晨的样子下意识否定,但话刚出口,又甩了甩手,生气地说:“随你便吧,我管不了你。”    他把脸转到一片,两手叉腰,愤怒的样子,不愿意跟汪谙说话。    汪谙看了表哥一眼,想跟他说点什么,但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推门走进去。    江淮本来还在生气,但撇向走廊的目光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他觉得有点眼熟,眯起眼睛想了想,没有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人。    回头去看的时候汪谙已经进去了,江淮没再犹豫,朝那个人影消失的走廊尽头追去。    汪谙脚步放轻,把门合上。    梁聿茗应当是刚醒来不久,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靠坐在床头,看到他进来,没有把目光分来。    “脸,”汪谙的目光没有重量,小心翼翼地放到梁聿茗被他揍了两拳红肿起来的面颊上,“还疼吗?”    梁聿茗突然笑了笑,说:“疼。”    立刻把笑容放下去,他冷脸的时候比汪谙的面无表情要显得更阴沉。    1    汪谙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他也说不出口,窘迫地站在原地。    “我听你表哥说了,”梁聿茗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你是我的资助人。”    “什么?”汪谙愣了一下,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更想不到对他和梁聿茗一无所知的江淮会说些什么。    “你是我的金主。”    梁聿茗微微笑了一下,“还需要我再直白一点吗?”    汪谙看似冷冰冰的表情下,完全傻掉了。    “你表哥说我为了给未婚妻治病才找到你的,你其实是可怜我才会同意,前不久我未婚妻病逝了,你来安慰我,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爱上了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昨天跳楼了,结果没死成,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但其实江淮当时说的是,你他妈大了我们汪谙五岁,又老又丑,也只有汪谙这个心大的瞎子可怜你才答应帮你,谁知道自己陷进去,还要被你弄得这么狼狈。    梁聿茗面不改色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视线在汪谙全身扫量了一遍,话里有话地说:“所以要是我没失忆,我应该爱你爱的要死了?”    他其实用了反问的语气,但汪谙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1    汪谙无措地眨了下眼睛。    梁聿茗看到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汪谙的嘴唇算不上很薄,但也不厚,偏红的颜色,看起来很柔软。    他的目光在汪谙的嘴唇上短暂地停留,漫不经心地笑着问:“所以我们两个都是alpha,谁上谁下?”    汪谙脸上没有表情,但耳根后一下红了,炸开的红色炮竹一样,顺着脖颈红到了衣领深处。    江淮没有追到那个男人,但他拿手机录下了他的背影,里面有一闪而过的侧脸。等他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梁聿茗再次睡着了。    汪谙站在床尾,听到进门的脚步声看了他一眼。    江淮有事要查,跟他说要回去一趟,汪谙还是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江淮完全忘了自己对梁聿茗说的话,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汪谙,又扫了眼床上昏睡的梁聿茗。    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冷不丁回头,一只手扒着门框,没头没尾地朝里面问了一句:“这么喜欢吗?”    汪谙的目光已经回到梁聿茗身上,听到他这么问偏侧过脸,目光短暂地在他脸上停留。    1    病房里很安静,除了监测仪稳定而缜密的滴音和梁聿茗在氧气面罩下绵长均匀的呼吸,什么声音也没有。    汪谙的视线又回正了,垂耷着眼睫,目光落在昏迷着的梁聿茗身上,没有回答。    江淮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走之前,他忍不住又朝里看了几眼,汪谙站在病床前,姿势没变,胸前的起伏很缓慢,莫名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江淮明白过来,他是怕自己的呼吸吵到梁聿茗。    “神经病。”江淮咕哝了一句。    汪谙马上过来,眉头轻轻皱起来,怕他把梁聿茗吵醒。    江淮更火了,朝着房间里大叫:“我说!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吼完,飞快地跑走了。    汪谙无缘无故地挨了骂,无辜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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