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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矜的第六感很少骗人，至少针对于不好的视线来说。

    至那日后，文除依旧是温柔理性的代表人，他也不在意萧矜打量自己的目光。

    时间又到了新一年的体检日，一般来说beta员工是不需要的，这项检查只针对于联合内部的另外两种性别。

    萧矜特殊，他被安排了更严谨的检查，也第一次看到了文除背后秘密的冰山一角。

    夏季暴雨常驻，他跟随带领他的beta助理进入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区域，助理向他简单介绍了，称这里为伟大工程，也可以用研究室代称。

    后面大家都习惯唤这为研究所，毕竟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研究不同性别人类的基因。

    墙上甚至挂了不知是不是真人的标本，福尔马林的收藏物放了四间屋子。

    这都是萧矜后来才发现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对于自己这份单独的检查。

    助理带着他进入了一件房间，里面的设备他叫不出名字，未曾见过，看起来价格不菲。

    他被关在了里面，听见了门外落锁的声音，舒展的眉头又稍微皱着，随后内心忍不住自嘲。

    自己还需要这样防备，这些年在联合卖命，换来的终究还是远远不如beta员工半年就能建立的信任，但他也不生气，自己从分化起已经看透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暂且留给日后。

    密闭的空间，待了不知道多久，没有窗户的房间只会让人失去耐心逐步发狂，甚至会有攻击物品的想法，萧矜一一压住，他不是被情绪cao控的傀儡，他也察觉到了室内的空气含量里带有某种激发特效的药性。

    再过了好一会儿，门被从外打开了，陆续进来了七八个人，个子高高矮矮，萧矜瞧见了几乎全是陌生面孔，在联合各大交流会议没有见过一次的脸。

    为首的人还没散去的轻蔑神情被他捕住，那人拿起戴着口罩带好，先对着身后的人分配任务。

    “1到5号去检查仪器，6号去配材室拿些镇定剂。”那些人有编号，没有名字。

    他们按照安排分散开，只剩下一个高瘦的男性，萧矜看过去，怎么都觉得对方还是个未成年。

    那人检查了一圈，回到最初的位置，对着站在原地独一个的人道：“7号。”

    语气听着不同刚才，更像是命令，“你带他去隔间检查身体，不准遗漏一分半点，听到没有？”

    孤零零的7号侧过眼睛与偷看的萧矜撞上视线，他点头答：“听见了。”

    声音闷在口罩里，萧矜可以确定了，他就是个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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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肆意观察的眼神来源于这些人，萧矜背对着跟随男孩的脚步。

    他们停在了后面的门口，男孩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进去。”

    萧矜了然，他进去了，环顾一圈除开一间单人床什么都没有，他后知后觉的猜到了后面的检查，于是主动开口询问：“是需要我配合脱衣服吗？”

    对方是个未分化的未成年，萧矜说完后又有些后悔，这男孩身高和自己几乎相等，总感觉会很变扭。

    “不需要，坐着等半小时就行了。”7号似乎更厌恶这场检查，他进入后站在门口位置，眼睛看着远处没有窗户的光洁墙壁。

    萧矜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干坐着？什么都不做？”

    他坐在单人床上，和年小的人相处没有那么累，语气松络了很多：“你刚进联合吗，不知道每个地方都有监视器吗？”

    7号身形rou眼可见的愣了一瞬，嘴上依旧拒绝：“不需要。”

    一个身处联合内里叛逆的少年，萧矜难得见联合有这样的人，起了和他聊天的兴趣，反正等着也是半小时。

    他道：“你猜这间房间有多少个监视器，我想大概是8个。”

    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上下各一个和针一般大小，加起来八个，保证每一个缝隙都能被监控。

    7号听后隔着口罩发出一声嗤笑，这才转过头看着萧矜，刚才隔得太远，视线停了一秒就移开了，现在两个人相处一室，他们都有了时间互相观察对方。

    萧矜见他身长腿长，看骨骼趋势和年纪来谈，怕是要比一般的beta高太多，像Alpha一样野蛮生长。

    少年也起了兴趣，在联合多日下，周围环绕的全是背着使命的克隆人，他是被卖进这里的试验品，最后反成了cao刀人。

    他看着萧矜的眼睛，眨眼，又合上。

    就和教科书上列举的omega相同，一举一动都在诱惑Alpha。

    短暂的相处里，他并未不认为对方会引诱自己这样的未发育男性。

    “你不害怕吗？”

    他问到萧矜，眼里似乎融入了一些情绪，并不是可怜，倒像是同情。

    “害怕什么？”萧矜不懂他的意思，他惯例进行检查，一些方式区别罢了。

    7号对于第二性别有初步的刻板印象，他出生未知，来自福利院，被卖后学习的知识都是那些成年beta教给的。

    他问：“omega，胆小容易害羞，身材几乎瘦小纤细，腺体生在后颈位置，拥有固定发情期，多为时隔一月，可用药物控制延后。”

    “他们往往更害怕陌生环境，还有陌生人单独相处，来自骨子里会被标记的困境感。”

    他念着omega介绍，语气毫无感情，萧矜却笑出声了，他捂着嘴，眉眼上扬得十分好看：“你是说我？

    “你担心我和你单独相处会害怕？”

    他说着，毫不顾及少年的面子讲着，“你只是个孩子而已。”

    7号垂下眼，他不理解萧矜的笑意来自哪里，坐到他最远的床铺旁边。

    “你和他们很不一样。”他认真的说，“这里的人都很虚伪，特别是那个代表人。”

    文除？

    萧矜暗自点头，他也这样认为。

    但7号那句话差点又让他想笑，什么叫作很不一样，这小子哪儿学的搭讪套路。

    “为什么？”

    萧矜问，一个未发育的孩子也能够看出人的本质了吗，文除到底做了什么？

    7号抬起头，思索着脑海里曾经的话，他解释道：“我刚被卖进来时，他当着所有人面夸我，我第一次见到这样虚伪的人。”

    什么是被卖进来，少年不一定会说出来，萧矜只能好奇别的，“夸你，夸你什么？”

    少年嗯了一声，细想那让人有些作呕的话，借用的说出来：“他说，不管我以后分化成什么性别，都是联合的人，大家不能为之轻视我。”

    萧矜明了了，联合不会放过任何正式员工的基因检测，这个孩子想是已经预测会分化为beta以外了。

    7号继续道：“说真的，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他这番刻意的解释，这是一种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