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外06贫与贵 (第1/1页)

    2021年

    工地搬了五天砖，他们将两人的工资集中起来，在南栅桥附近租了一个顶楼加盖铁皮违建，就像电影中杀手雨的家。

    白天继续搬砖，但晚上至少不用露宿，或是担心纸箱被偷走。

    不过不知道为什麽，云总觉得陈帆似乎b较喜欢睡桥底。

    晚上他待在天台的时间，b待在屋里的时间多得多，屋既小也破，说不定和美术组商量可以直接拿来作为场景。

    陈帆说他不喜欢狭仄的空间，就算在屋里也要将所有窗户打开，云突然想起他害怕飞机起降的事情。

    被迫睡了几日桥底，他倒是觉得这个破房子没这麽糟糕，人果然是没有b较才没有伤害，换作以前的他，那是不能想像的。

    做完两百个伏地挺身，冲了凉，四顾一圈，天台上，陈帆打赤膊倚着矮墙，高高仰起下巴，白雾吐出，他眯眼cH0U菸的懒淡模样，总令人觉得那不是一根菸，而是什麽JiNg致美味的甜点。

    他记得他说他喜欢冰淇淋和可颂，排名不分先後。

    见他，直接将指尖递来，云接过，也x1了一口。

    「夜景不错吧？」

    虽在山的这一侧，不见灯海辽阔的迢遥市心，但七层旧公寓顶也能看点景澜溪两侧的浅浅星火，不够璀璨，却宁静温馨。

    他发现陈帆是个总能在小地方发现快乐的人，笑了笑，把烟递还给他，「等等。」他说，然後走进屋，陈帆不懂他要做什麽。

    云拎出来一把木吉他，「塞在衣橱里。」也不知道是房东的，还是前一个租客忘了拿走。

    拨动弦，相当铿锵的一组合音，好似百年沈睡的公主终於被王子唤醒，一瞬亮丽展颜。

    陈帆笑了，「弹点什麽？」

    许是有意炫技，手指一弄，陈帆愣了半秒，然後趴在墙边大笑，云挑眉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得意非凡的神情。

    「Heyteacher！Leavethemkidsalone！」陈帆扯着嗓子直接唱出来。

    PinkFloyd，AnotherBritheWall，迷墙

    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在飞机上和云说，最喜欢的吉他手是PinkFloyd的DavidGilmour。

    云确实技巧高超，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生生用木吉他弹出了颓废游弋迷幻的感觉，陈帆夹菸随节奏轻轻晃漾，唱一唱，cH0U几口。

    火炙烟纸的焦味，初夏晚风微醺，烟雾停在空气里，云抬头看他，好像除了烟雾，还有什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在空气中，令人很放松，很舒服。

    陈帆好像是一个快乐的人，但「迷墙」并不是一张令人快乐的专辑，他想，陈帆的过去是怎麽样的呢？

    又过了一周，早上，他们将钥匙交还给房东，离开这个再也不会回来的顶楼小铁皮房，一座孤岛。

    奔驰等在门口，陈帆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吧，我们去过安弟的生活。」

    云对他眨眨眼。

    三个钟头後，飞机冲上云霄，今日yAn光明媚，一点Y暗也无，陈帆只默默闭眼数了三个六十秒，也就重新放开座位扶手。

    「陈先生，要不要一点香槟或是威士忌？」头等舱空姐端丽有礼微微倾身。

    「呃......一杯咖啡好吗？」

    身旁的人转身，JiNg致的白sE衬衫，栗sE西K，皮带与鞋搭配，陈帆灌了一杯咖啡才觉得人真正清醒一点，顺便捏了捏自己大腿，「呐，车队的资料，你背一背吧！宴会才有话题聊。」笑音带着几不可见的狭怨报复。

    九个钟头後，飞机降落法国尼斯，保时捷跑车沿蔚蓝海岸飙驰，冲进整块天光云影，陈帆扬起敞篷顶盖，举手欢呼开心地捶了开车的男人一拳。

    「太夸张了！」

    半个钟头後，他们抵达摩纳哥，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之一。

    蒙地卡罗的巴黎酒店，裁缝已经等在房中，将陈帆里外丈量一通，説必定在三日内送来，这几天就先穿现成的西服。

    「认真的？」四日後就要看世界上最一票难求的一级方程式赛车b赛点，摩纳哥的街道赛。

    「我向来都是认真的。」云对他眨眨眼，就像陈帆两周前带他去睡桥底一样。

    「现在，先去坎城戛纳，你不是说了这次有几部入围作品都想看？」是了，每年坎城影展也在同一周，蔚蓝海岸省豪奢与艺术并行。

    「这......这种东西几个月前就要抢票了吧！？」他大吼大叫起来，斜飞的眼睛灿然发亮，只差没跳上沙发，云失笑，「安弟很有钱，不用抢票，走吧，安弟。」

    看完电影，晚上有一场VIP宴会，陈帆头脑发胀，整个人系统过载，明明二十四小时前他还躺在南栅破公寓顶楼吹风，现在却身处另一个世界的名流华宴。

    他不喝酒，此时也不得不灌两杯香槟以稳定心绪，「我的妈呀！那是xx导演！你说我在做梦吗？」

    「冷静点。」云拉开大大的笑容，一把捉住陈帆的手肘，免得他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走，去打个招呼。」

    「喂喂喂等......等一下，你认识？」陈帆赶紧反手拖住那个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迈步而去的人。

    「不认识，但又有什麽关系？」

    确实，那又有什麽关系？不认识就去自我介绍，反正也不会Si。

    怪了，这人的笑容好像还真有点什麽东西，怎麽总能令人感觉勇气百倍？好像一切怀疑，一切的不确定都成了清晰可见的安然愉悦。

    像yAn光照进闪灼灼的水稻田，华美而丰饶。

    这就是安弟的生活吗？很笃定，很自由，因为可以随心所yu。

    「陈帆！你跑去哪了？」电话那头胡裴粼劈头就问，「我看你IG了，g嘛Ｐ这种图？」

    「Ｐ图？Ｐ什麽图？」

    「别跟我说你真在摩纳哥？」

    「对啊，我开视讯给你看，呐，」陈帆正大嚼N油可颂，拿手机在酒店房间里照了一圈，然後推开yAn台玻璃门，底下正对着奢华的蒙地卡罗大赌场。

    骄yAn烈日，海水湛蓝，露天数层观众席正入场，成排彩縧与黑白格纹旗帜迎风猛动。

    巴黎酒店的位置千金难求，因为房间yAn台直接能看见赛道。

    「P’Mek泰语：云哥！」

    镜头前一身白sE西服的男人转身，高挑峻拔，为戏留长的黑发在後脑扎成一小GU，「云哥！紫薯姐啦！她不相信我们在摩纳哥。」

    男人接过手机，笑容灿烂，「姐，我们下周回去，我以为陈帆跟你说了。」

    他说是说了，但我没相信过啊！

    胡裴粼傻在电话前，这是什麽真霸总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