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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24 (第2/2页)
我正要站起身的时候,他又对我慨叹了一声,说出了我在买验孕bAng的那一天听到的极其相似的话:“nV孩子啊,要保护好自己啊,大学都还没毕业就来做人流啦……” “多少人想怀都怀不上呢,哎……” 他的话简直就像一把烙铁,把我烫得如芒在背,我一下就坐不住,火烧PGU一样匆匆离开了门诊室,像畏罪潜逃的犯人,不敢再作一刻逗留。 缴费之前,我拐去了诊室隔壁的洗手间,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里,我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我的模样简直像nV鬼,或者bnV鬼还要恐怖一百倍,头发散乱,脸sE惨白,浑身的衣服都因为剧烈奔跑而变得乱七八糟,脸上全是交错绽开的泪痕,两只眼睛肿的像大核桃,核桃的下面还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用狼狈二字形容都还太轻。 我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别人的二十一岁是大好年华,是大放光彩的时候,而命运给我的,除了打击还是打击。 看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先前的那GU愤怒此刻已经烟消云散,我只感到无尽的沮丧,我又傻傻地盯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看,为什么这个孩子就这么顽固,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为什么不在我猛力奔跑的时候就离开我呢,那样会b我主动打掉它要好受千百倍,我不想让自己变成罪人。 可是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了,我无法说服自己留下属于陆致森的孩子,如果生下了它,它就会成为我一辈子的耻辱,时时刻刻提醒我,陆致森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是怎么被他一点点毁得T无完肤的。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JiNg神,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勉强把自己收拾的整齐一些,拖着沉重得像铅块的身T,挪去了缴费窗口,然后在人流手术室的外面静静地等。 打掉孩子以后,我要怎么照顾自己,我又要住在哪儿,这些我统统都没有考虑过,我只是想摆脱这个孩子,摆脱掉任何与陆致森有关的一切,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坐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区时,外面的人b我想象中得多了许多,而令我惊讶的是,许多人都很年轻,看起来与我年纪相仿,甚至还有的nV孩看起来b我还小。我心里头涌出一GU难以言述的滋味,低下头去,我只是拽着缴费单和叫号单,一言不发地等。 我正好坐在了窗户边,夜风簌簌地从窗口涌进来,我身上因为猛跑出了许多的汗,风一吹过来,我冷得浑身都发抖,我抬头环视周围一圈,好像只有我是形单影只地在等着手术。 鼻尖萦绕着属于医院的独特的消毒水气味,很刺鼻,味道浓得连夜风都驱散不开,这样的味道让我感到陌生,却又熟悉。 我恍然想起了十八岁那年,我在医院里从失血过多中悠悠转醒,结果一睁眼,迎接我的就是陆致森掐在我脖子上的双手,还有他那双充血愤怒的眼睛,那时在病房里,闻到的也是这种让人头疼的气味。 而我肚子里如今正怀着他的孩子。 强烈的孤独和属于未知的恐惧朝着我猛烈地围过来,我没有过怀孕的经验,也没有打过孩子,可我知道那一定很疼。 以前学校的生理卫生课上就讲过堕胎,堕胎很残忍,也有很多坏处,甚至可能让我以后都怀不上宝宝。明明以前我上课的时候是心不在焉的,可是这时候,莫名奇妙地,老师以前讲过的那些卫生知识都在我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来,嚣张地撕扯我的大脑,我想起来堕胎方式有很多种,吃药,手术……但最终都是要y生生地剥掉一个人身T里的一部分,生生扼杀掉一个鲜活的生命,还没有进手术室,我甚至已经感觉肚子开始浮现钝痛…… 就算那是陆致森的孩子,可那也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啊…… 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而鲜明起来,坐在我旁边的一个nV生在扣着自己的指甲,坐在我前面的一个nV人在大力地嘬着一瓶饮料,悉悉沙沙,我感觉耳朵旁边好像围了一大群蜜蜂,嘈杂得几乎让我犯恶心。 “33号佟颜小姐,请到2号手术室准备手术。” 不知等了多久,大屏幕里终于叫到了我的名字,那冰冷的机械nV声让我浑身重重打了个激灵,我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是却掉头走向了与手术室相反的方向。 我还是选择了当缩头乌gUi,我临头逃掉了那场手术。不是因为我想把孩子留下,我只是觉得害怕,那太残忍了。 我一级一级踩着阶梯走下去,神志像云一样浮游,医院里灯光开得很大,亮如白昼,直到走出了医院的大厅,浓重的夜sE才让把我从飘忽的神志里拔出来,我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再也迈不动一步了,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某个瞬间,我就像一个被cH0U掉筋骨的人软倒在了医院门口,我冷的忍不住用双臂抱住了自己,如今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活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是一无所有,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的了,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的真实处境b我想象中的要残破一百倍。 我蹲在墙角,仰望着黑得见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个我不该想起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常新应该早就不用那个电话号码了吧?他还在用吗?那一串号码早就在一百年前我们两个分手的时候被我删掉了,删得gg净净,我以为我早就忘记了,可是当我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开拨号页的时候,手指摁上去,我却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依旧把那个号码记得一清二楚,摁下每一个数字的时候都不带一丝犹豫。 不会的,就算电话通了,对面的人也一定变成了别人,常新不会还留着这个手机号的,我的手机号也早就被陆致森换了,常新肯定以为会是陌生人,不会接的。明明我在心里拼命地这么告诉着自己,但是我还是鬼迷心窍地按下了拨号键。 等到电话接通的时候,常新的嗓音就从另一头流了过来,和煦如初,熟悉得让我心酸。 “喂?你好。” 我才g透的眼角又哗啦啦流出了眼泪。 他的声音就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我心里的某一根线,我抱着电话,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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