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弟不许啵哥嘴 (第2/2页)

开前的移动了一厘米。

    陆焰明不会偷我的东西，他只是想看看我拥有什么，我喜欢什么，也可能只是想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多沾沾我的气味。受金毛大师的感染，陆焰明在我眼里多少有点像小狗，我很喜欢狗，所以我对陆焰明的耐心也大大提升，没有为此和他生气。

    我弟是比其他孩子乖，但他傻了吧唧地在我的私人空间扑腾，这种行为还是让我感到困扰。我只是陆焰明的哥哥，我们可以偶尔亲吻彼此的脸颊、拥抱、对彼此微笑，但不可以窥探对方的隐私，我想我应该找机会向他科普这个知识。

    陆焰明六岁的时候开始上小学，这时候奶奶也从家里搬走了，尽管受过哨兵塔的训练，她终究也是五感敏感的哨兵，住在普通人的生活区域难免会因为噪声之类的感到疲惫。

    她离开的时候陆焰明很伤心，但是没有哭。他知道自己哭了奶奶就会难过，六岁的他已经学会了体谅他人的感受，不希望奶奶伤心。

    ……那他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

    送陆焰明上学的任务很自然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和秦玉树上下学的队伍中多了一个小家伙。为了避免陆焰明在过马路的时候出现意外，我一直拉着他，陆焰明握住我的手时总是很用力，不会把我弄疼，但让我没办法抽出手。

    秦玉树这傻子完全察觉不到异样，还和我像平时一样闲聊，陆焰明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班，插不上话，就会充当沉默的背景板。只要我和秦玉树讲话，陆焰明握住我的手就会收紧，这让我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因此和秦玉树聊天就变得心不在焉。幸亏秦玉树的思维足够跳跃，他问地我答天，我们的交流居然也能一直继续下去。

    走到自家单元，我和秦玉树互相说过再见，各自回家关好门之后，安静了一路的陆焰明就把我压到门上，垫着脚亲我的脸。

    因为一起放学回家，所以每天一次的拥抱也就终止了，他为自己换了一种补偿方式——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他摁着我亲的行为让我心里感到古怪。我把陆焰明推开，擦着脸说以后不许亲我了。陆焰明很受伤，瞪大眼睛问我：为什么？

    他委屈的样子很叫人心软，一汪清泉似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过来，心里的不满就被浇灭大半。我想我能一直容忍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拥有这张漂亮的脸，我天生喜欢美丽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我可爱的弟弟。

    我想了想，给他解释：因为你长大了，要注意分寸。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亲吻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你不能随便亲别人。

    陆焰明眨眨眼：可你是我哥啊，是一家人，不是别人。

    我反问他：那我怎么不见你天天亲爸呢？

    这句话给陆焰明造成了冲击，他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大脑中席卷起风暴。对啊，哥哥和爸爸都是家人，都不是“别人”，但他怎么就只想一直亲哥哥呢？

    我乘胜追击：你看，哥哥和爸爸是一样的，都是你的家人，但家人之间也要有分寸，你现在长大了，和我、和爸妈都是一样的，爸妈就不会天天亲我，所以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我了，明白了吗？

    陆焰明显然没明白，他的大脑死机了，好像还没从“自己为什么只亲哥哥不亲爸爸”的思考中脱身。我认为自己教育成功，就没再管他，今天爸妈不回家，我绕过陆焰明走进厨房，把冰箱里的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加热，这是我们俩的晚餐。

    到了晚上，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人影爬上了我的床。

    陆焰明想不通，最后决定不想了。他就是只想亲吻哥哥、只想拥抱哥哥，在他心里哥哥到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毕竟才六岁，还有很多情感是他不懂的。

    我不允许他亲我，但他控制不住想要接近我，我清醒的时候他不敢，于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睡着的我拼命亲，从额头到眼角到鼻梁到脸颊，我的脸就像自助餐里最好吃的那块蛋糕，被陆焰明搂着啃了个遍。

    在他亲上我的嘴唇时，我终于被啃醒了。

    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

    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我没看清是谁，只觉得有人的气息离我很近，于是我一把推开陆焰明，迅速翻身骑在他腰上，摁住他的双手，把他死死压在身下。

    在黑暗中，我盯着陆焰明的眼睛。我想我的眼神应该比陆焰明暗暗注视我时更可怕，因为陆焰明的眼中露出茫然的畏惧，我从来没打过他，他也没见过我和人打架，不知道哥哥还会露出这种陌生的凶狠表情。

    我睡蒙了，一时间没想起他是我弟弟，只把他当成夜闯我卧室耍流氓的坏人，长久压抑的郁闷和莫名失去初吻的愤怒积蓄在我的拳头上，然而，在看清陆焰明漂亮的脸蛋之后，我的胳膊抬起，又放下。

    陆焰明的脸又一次救了他。

    我想起来了，我是他哥。而他刚才在亲我的嘴。

    怒火迅速消退，震撼与担忧占据了上风。

    亲脸还情有可原，亲嘴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陆焰明也许不懂，但我不能装傻。我绝不能放任我弟弟向着乱啵人嘴的白痴野兽成长，我得矫正他的思维，要不以后他随随便便亲人嘴巴那还得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陆焰明，问他：你干什么？

    陆焰明的身体因为害怕颤抖着，小声地叫我“哥”。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摁着陆焰明的手腕，赶忙从他身上下来，打开灯查看他被我攥红的双手。我开始埋怨自己，陆焰明从小就怕疼，我刚刚又瞪他又摁他，他吓得不轻。

    陆焰明坐在床上，我半跪在床边，抓着他的手反复看。我问他还疼不疼，陆焰明摇头又点头，小声说：哥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我轻轻吹了两下，说：哥不是故意的，焰明，你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

    陆焰明小声答：想哥哥了。

    我问他：你想亲我，是吗？

    陆焰明想撒谎，但看着我的眼睛，还是点了头。

    我叹气，又吹了吹他的手，然后轻轻亲吻他的手指。我极少主动亲吻陆焰明，这个吻使陆焰明迅速精神起来，他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兴奋得脸颊泛红。

    我耐心地和他解释：哥哥不让你亲，不是不喜欢你。喜欢有很多种表达的方式，不只有拥抱和亲吻。我很爱你，但是我不喜欢被人频繁地亲，那样我会觉得难受，你可以理解吗？

    陆焰明急了，但是重点很奇怪：你会难受？哥，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我刚刚亲了你好几下……

    他那双眼睛立刻泛起一层水花，我赶紧安慰他我没事，我只是心里不舒服，身体上完全没问题。陆焰明把手搭在我心口，认真地说，那我以后不亲哥了。

    我满意地点头，忽然想起亲嘴巴的事情，又嘱咐他不能随便亲人嘴，亲嘴巴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陆焰明问我什么是爱人？我说就像爸爸mama那样，更多的我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靠陆焰明自己悟。

    陆焰明深思熟虑之后问：是不是结了婚，就能亲嘴巴了？

    我点点头，他又问：那哥结婚之后被亲，心里还会难受吗？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所以变成我沉思了。我说：应该不会吧？结了婚的话，亲吻应该就很平常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陆焰明偷偷地以和我结婚为人生目标，他们班组织写作文，题目“我的梦想”，我们家活祖宗陆焰明大笔一挥，写他的梦想是要跟他哥结婚。

    说到这件事我就有点想死。总之最后陆焰明被请家长了，妈和陆焰明好好解释了一通亲吻、恋爱、结婚到底是什么东西，爸笑得快晕过去，逢人就讲，不出三天，整个警察局都知道了他两个儿子要结婚。

    秦玉树管我要喜糖，我让他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