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五年下 (第3/3页)

  这只是一间连转身都困难的小房间，入眼就是一张大的诡异的双人床，一定用了无痕拓展咒。事实上只是因为屋子太小而床太大造成的错觉，白色粉刷的墙上画着许多彩色的小花朵，正中贴着披头士的巨幅海报，雷古勒斯不用猜都知道那出自谁手。

    凶手蜷伏在被褥间，她的被子不再松软温暖，为了保暖几层被子都压在身上，她只能露出半个小脑袋，粉红色的小嘴微微张开睡得正酣。

    她在做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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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嘴吧嗒吧嗒的。

    雷古勒斯放轻动作坐到她的床边，悄悄从被子里把她的小手偷出来，掌心红通通一片，摔伤的血痕被简单冲洗过，现在已经接近愈合。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做不了。小心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忍不住心口满溢的情意，附身在她颊边留下一个吻。

    “对不起。”他轻声说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为谁道歉。

    小天狼星没送他出去，准确来说多浪费他的每一分钟，雷古勒斯自己都觉得难以宽恕自己，在临走的时候拼命寻找自己身上能换钱的东西。

    他用麻瓜的方式，在当铺马上要打烊的前一刻走进去。

    怀表链，古董怀表，红宝石袖扣，真丝的口袋巾，老板多打量他的衣服几眼，他就脱下来刺绣都是金丝的长袍从高高的窗口递进去。

    当铺老板揶揄他：“输光了吗？”

    雷古勒斯本不屑和麻瓜多说话，但此时他难得想说自己是多么一个蠢货，点点头苦笑道：“对，输光了。”

    砰砰，老板在当票上敲了两个印章，把薄薄一沓纸笔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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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好运，公子哥。”

    雷古勒斯接过钞票，在漫天飞雪中，只穿着单薄衬衫和西裤的他走回去，循着小月亮的步子踩着积雪走回去。脚下很滑，雪水从鞋子边缘渗进去，脚逐渐变得麻木，这种麻木的感觉从脚踝攀升，到小腿，再到大腿，最后攀升到心脏。

    心脏再次泵出的血液冰冷无比，他漠然走着，数着自己的步伐。

    从当铺到小酒馆是五百步，小酒馆再到小月亮身边一千八百五十步。

    他把这叠钞票交到小天狼星手里，一如既往不想和他多说废话，也没再去看小月亮。

    哦，他可不会说他偷偷顺走小天狼星正在看的一本书。

    博弈论

    很有意思的麻瓜书籍。

    那是小月亮离开后的第三年圣诞节后，雷古勒斯生了一场大病，被灌了许多药水，耳朵喷了好几天蒸汽才恢复健康的感冒。期间赫卡忒前来拜访他，止口不提关于他那天跑去了哪里，而是说。

    “圣诞节那天，卢修斯问我你身体好些了没有，我说可能他的葡萄酒比较劣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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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古勒斯膝上放着看了半本的博弈论，对赫卡忒的话报以微笑。

    “许久没见你戴红宝石的那对袖扣，我猜想或许你不喜欢这种宝石了。”赫卡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斯里兰卡的矢车菊蓝宝石，我爱它们的湛蓝颜色，现在想分享给你。”

    雷古勒斯收下这份礼物，还没想好该回报什么礼物来报答罗齐尔小姐的贴心。

    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块麻瓜太妃糖递给她。

    “谢谢。”

    赫卡忒没有吃，紫色糖果在她保养得宜的手掌中来回滚动，“这不是你的宝贝糖果？”

    雷古勒斯幽幽看了她几分钟，看到她不自觉说出句抱歉后重新捧起书。

    “不重要了。”

    “我会有更多的糖果。”

    他说着，把今日的预言家日报丢入垃圾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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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言家日报的格调越来越低，一个麻瓜当铺着火也需要占据报纸中缝这种用来看有色笑话的宝贵位置吗？

    他的书柜自此里少了许多没用的黑魔法书籍，多了包装精致的麻瓜书籍，他什么都看，偶尔还会请小月亮曾经的好友一起来看。莉莉·伊万斯，曾经他们因为联合在一起假装过未婚夫妻，那时候是为了给莉莉·伊万斯增加政治资本，后来小月亮回家后，莉莉·伊万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婚。

    其实他们勉强算朋友。

    尤其在五年前那次他们的默契合作后。

    莉莉·伊万斯站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落地窗前，嘲笑他们是活生生会拖死自己的愚蠢老古板，并劝雷古勒斯不如早点治好自己的脸，招个美国富婆上门用嫁妆输血。

    以前他会不理解，现在他已经很能明白莉莉的暗讽。

    “不需要。”他端起红茶，小月亮一直不知道其实他们家在锡兰真有一片茶田，如果他不盘点家里的所有资产，他也不清楚，任由这些美味流入当地地头蛇的腰包。

    为了让自己的骨瓷杯里的红茶品质再上一层，他只能辛苦自己去了一趟锡兰，亲自把那里收拾干净。

    其实这种‘扫除活动’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黑魔法，简单到让他自己都怀疑以前自己把时间浪费在黑魔法上做什么。

    “那是落后的手段。”他向莉莉·伊万斯推过去文件夹：“我想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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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生意？”莉莉拿起文件夹，撕开火漆印把里面的文件抽出来扫了一眼，眼角眉梢多了满意：“原来只是生意。”

    “我叫一个真正喜欢做生意的人来陪你玩。”

    后来莱姆斯·卢平拜访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还差点上了预言家日报。

    不过和上次风起云涌不同，这次莱姆斯先生喝了两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锡兰茶，还有一盘完全不放糖的咸味点心。

    雷古勒斯的糖吃光那天，距离圣诞节还有几天。他拉开抽屉发现糖罐空了，这让他不开心了一上午。

    下午他做了个决定。

    他用一个厂长很难拒绝的价格重新买下工厂，用了一个礼拜重新购置原料以及让流水线运转起来。

    “我可不是做慈善，”他用魔杖抵着厂长的头，另一只手捧着书下达盈利目标：“保证我的太妃糖，剩下你只需要对数据负责。”

    “上次见面，你认为我的要求很可笑，所以我愿意为你定个更加可笑的目标。”

    圣诞前夜，他的糖罐子又满了，以及大把大把的英镑转化成金加隆填入古灵阁的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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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愿望是，不想参加圣诞晚宴。

    只是这次他是圣诞晚宴的主办人，他不介意邀请里德尔，甚至愿意把小月亮的一些‘遗物’赠送给他。

    ——给他找些事做，省得天天找他事情。

    作为主办人，他真的可以假模假样说一番傻话后独自回到书房对着一张圣诞贺卡发呆的权利。

    麻瓜贺卡上是两种字体，一个张扬外放，写着一切都好，另一个字体歪歪扭扭，写着身体健康。

    她画了一朵小花。

    雷古勒斯把这朵小花剪下来，小心翼翼用永久粘贴咒贴在糖罐上。

    “晚安，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