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倾城(gl.古言.1v1纯百合)_27.倾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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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倾城 (第1/1页)

    赤日炎炎,树叶卷着叶尖,溪水像在瓮里煮过,天儿热得人待在屋里不动都挥汗如雨。

    五月初五,端yAn,又称端午、重五。

    此逢春夏交替,yAn盛而Y始,易发疫病虫害,因此家家户户采艾叶、食角黍、身缠五彩丝,以辟邪祈福,水乡之地更有龙舟竞渡,场面盛大,声势恢宏。

    民间金鼓喧阗,皇城内亦盛况空前,皇帝召来百官臣僚,行宴逸乐g0ng,不仅美酒佳馔犒劳群臣,且因地制宜,与大臣们行酒令、斗百草、投壶S箭。

    君臣同乐,炎夏蒸燠,端yAn节的热闹与顶上烈日一同如火如荼。

    案前一壶雄h酒,sE如h土,入口苦辛,为应景随意饮过,令人换上清酒,任他们文武乱斗,靖瑄独坐一旁,杯中酒酌了又酌,半晌不见底。

    论诗词歌赋,武将自然不b士人,但论武斗,靖瑄说二,无人敢认一,叱咤沙场的将军与那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官b投壶,既是牛刀小用,也是以大欺小,她便不愿参与。

    “靖将军今日似乎兴致不高?可是有何烦心事?”

    来人身着侍郎服,问话间便往靖瑄几侧席地而坐,诚恳道:“下官江一成,能讨将军一杯酒乎?”

    闻言,靖瑄若有似无扫了他一眼。

    文弱书生流露几分兵痞子气。有点印象,是为数不多的不以“驸马爷”称呼她的兵部侍郎。

    他姿态不卑不亢,目光却是灼灼地直视着上方的“他”,似乎竭力想看透那副森寒铁面,一探庐山究竟。

    面具下的神sE波澜不惊,靖瑄未搭话,略显敷衍地打了个手势,令旁立侍婢再倒一杯与他。

    “谢将军赏。”江一成接过酒,豪迈一口饮尽。

    酒罇已空,随手搁至案角,婢子见状,执壶上前添满。他等了数弥,见靖瑄没有开口言语的意思,自嘲的笑了笑,道:“某十八入京应考,惜败榜眼,同年赴淮北任刺史。”

    淮北,她待了六年的地方。他似乎与她有些渊源,只是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当然也并不打算想起。

    他说与不说,或者他们是否旧相识,于她而言,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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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预知对方不会回话,他仍是看着她,径直往下说道:“永景十四年,某探访戍边,有幸得见少主。”

    “少年英雄,鲜衣怒马,气宇轩昂,匆匆一瞥已使人镌心铭骨。彼时某便暗自断言,此人中龙凤,必谱今世传奇。”

    听惯了变着花样儿的马P,b起善于攀附权贵的佞幸,江一成说的实在算不上漂亮话,但他陶醉过往的样子情真意切,仿佛随着出口的话语,他的眼前浮现当年光景,骄yAn之下,漫卷h沙,少年策马挽弓,英姿B0发。

    “首战尹纱,将军告捷。之后平胡匪,伐胥州,克漠北,夺陵南,靖将军行军一十二载,从北自南,南而西下,大小战役从无败绩,战神四海名扬。”她之战迹,他如数家珍,声情并茂地讲述,犹似始终跟在她身侧,亲眼目睹。

    他敬慕之情如江水滔滔,靖瑄依旧缄默,疏于应付,赏酒仅是顾念同穿赵国官袍。

    咚一声,羽箭哐啷入壶,不远处的大臣们掌声哄笑齐鸣,靖瑄懒懒抬眼,闻皇帝朗声笑道,赐鸿胪寺卿纨扇一把。

    不由想到前些时日,皇帝得知公主有喜,亦少不得诸多赏赐。赵妍把握得寸进尺的良机,果真使靖瑄虎符在握。

    烈日当空,明h的龙袍仿佛被晒出金光,那人豆汗如珠,喜怒形于sE。靖瑄暗自讥笑,天子天子,说到底也不过凡夫俗子。

    她神sE微妙,江一成以为自己说动了对方,愈加慷慨激昂,字句掷地有声,靖瑄不得不因他的聒噪转过头来,蹙眉凝思。

    这厮怎么还在这儿?

    “四年前回调入京,天子恩宠,授职金吾卫,某力争兵部,虽不与君并肩作战,亦一心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凡将军出征,筹措粮草,督造刃甲,某事必躬亲,力图百无一失,使君无后顾之虞。”

    靖瑄原yu下逐客令,但江一成所言令人颇觉怪异。这怪在哪儿,一时又无从说起。

    金吾卫乃皇帝跟前近侍,势大事少,平日常替皇帝递话,极易加官晋爵,是一清贵美差,他反而甘愿牺牲仕途,求去劳而无功的兵部,为效所谓“犬马之劳”?辨不清他是钦慕她的才g,抑或景仰世人润sE传唱的战神神话,竟对“他”如此着迷。

    江一成敛眉,神sE间意味深长,一段话说得拳拳赤忱:“以为此生天各一方,遥望无期,今终盼来,与君同朝,日日相对。”

    话音方落,靖瑄已有预感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起身yu离去。江一成见状,脑热情急,扑通下跪磕拜,郎朗剖白自己。

    “某视将军为圭臬,仰慕多年,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仰慕”一词,素来用于男nV之情。其所行不可谓不狂热,所言不可谓不露骨,如无人之境,就差直言以身相许。

    旁立侍婢似乎受到不小惊吓,双手抱壶,微微发抖。莫道人胆小,她亲眼所见,光天白日,兵部侍郎向驸马爷倾诉衷肠,yu结龙yAn之好。

    “江侍郎醉了。”男音低沉肃冷,不肯施舍身后一眼,靖瑄径自举步离去。

    她未当庭斥回,已算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背影颀长挺拔,他一腔热忱被她Y影格挡,好bYG0u腌臜,不见天日。江一成心如刀绞,他仅仅是倾诉心意,即便“他”不接受,也不该将他多年牵挂视如粪土,冷酷鄙夷。

    由Ai生恨仅是一瞬间,江一成眼眶发红,眼底的侵略锋芒毕露。

    短刃藏靴,电光石火拔刃刺向对方,婢子惊慌尖叫,瓷壶摔裂,碎一地清脆。

    君臣们顿住喧哗,齐齐看来,只见靖瑄侧首避过刃锋,同时以掌为刀,反手劈在对方颈侧,江一成随即两眼一黑,晕厥倒地。

    将军身手疾如电掣,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靖瑄面上忽觉一轻——

    十数年遮掩将军颜容的铁疙瘩,跟着江一成倒地的同时掉落。

    原来江一成的目的并非刺杀,而是她的面具;刀刃也非冲着她的脖颈,而是挑断系带。靖瑄意识到自己显露面容时,堪堪接住面具。

    手中面具,银铁所制,巧匠JiNg雕,此时已失所用,一块破铜烂铁。

    她抬眼看向跟前众人,君臣一致瞪大了双眼,呆若木J,恍然间不知谁先起了头,“哗——”一声高亢惊叹,划破Si一般的寂静。

    随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继而沸沸扬扬。

    何人曾见天上仙,惊一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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