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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他什么都能为陛下做的。 (第2/2页)
嘴角。 他笑:“两天挣万金,算你家少爷独得盛宠了。” 这玩笑话显然不太好笑。 冬青一哆嗦,怔愣愣仰头看人,想到少爷这两日落的磨难,如果那也算盛宠,还不如没有呢,他刚还大张着的嘴巴登时就瘪起来像要哭。唐述安打发他:“去配药吧。我伤裂了,快。” 唐壑在工部治下的天工阁任职,整日与机械图纸为伴,有时入了迷,几日不会回府,但唐述安有伤在身,唐壑如何也沉不下心多加钻研,未至日暮就归了家。 他带份唐述安爱吃的白月饼,油纸包着,捆几扎红绳,刚放至床头就飘出淡淡清香。 唐壑微白鬓角一夜之间好像又延出半寸,面上愁容不散。 “陛下这哪是赏赐,分明是告诫你……” “嗯,”唐述安轻轻应声,“这是要我别想借着养伤的由头长久告假,尽早回他身边。” 唐壑府上没有侍妾,仅唐述安一个发妻遗子,放在心间宠了二十余年,养得端方如玉,万万没想到一朝如这般玉碎,被他人攥去手里肆意搓圆揉扁,偏偏那人还是…… 唐壑皱着眉语塞良久,重重叹息:“你与陛下,果真凡事自有一番因果。” “所以我不怨陛下。”唐述安轻声,“也请父亲理解。” “不怨也好,你能想开就是好的,总不至于闹着寻短见……唉。” 唐述安抿唇。 父亲曾经最恨佞臣,也看不起得过先帝宠幸的几个臣子,总教导他莫要效仿;后来他升到先帝身边做侍卫长,独得圣眷,父亲紧张过好几回,每次他不回家过夜,生怕他是被先帝留下…… 如今陛下幸了他,父亲又开始再三嘱咐他保住性命最重要,再不谈任何的清贞与守节了。 唐述安心下叹息,埋头在臂间,没再吱声。 他怎么可能自寻短见把父亲抛下。娘亲在底下见了他,一定要打他的。 ——况且只是委身君主这点小事,哪至于呢。 他什么都可以为陛下做的。 三日时间在卧床休息中转瞬而过,拜良药所赐,唐述安恢复极快,见血的伤迹结了层薄痂,只有动作间会生出微微痒意,起行都没什么阻碍。 唐述安清晨与父亲同一驾马车去宫中点卯,马车停到清曜门外,再同行片刻,便左右分开,一个去了天工阁,一个去了宫卫所。 宫卫队分为御前侍卫与廷卫两支,原本该是御前侍卫长与廷卫长之上再设一个统领来管辖,但唐述安受先帝宠爱,前任宫卫队统领到了年纪出宫后,统领一职便也直接交给了唐述安。 宫卫队自此就由唐述安一人管控。 唐述安翻开御前侍卫薄薄一本花名册,将末页“程峥”一栏划去。 程峥被关在内狱,陛下要他处理,故而这几日没人随意动他。 唐述安找过去,隔着铁栅栏,望见里面已被剥了侍卫服的程峥。少年脸上没了那几分骄矜锐气,面色发白窝在角落,见到他的一瞬间,恨意爬上双眼。 唐述安不欲与他多说,踏入牢房,“噌”一声,拔剑便刺入他心口,再抽出,鲜血溅开大片刺眼的红。 唐述安蹲在少年身边,在他吐着血沫含糊几声咒骂中面色未改,过上片刻,伸手轻轻抚过少年盛满泪水的眸子,为他阖上眼皮。 “下辈子,学会慎言吧。” 唐述安低声,眼里慢慢流出几分黯然,“……这次我救不了你。” 他收剑离去。 第二十七个。唐述安默数。 这是昔日宽和明朗的三殿下登基后处死的第二十七个御前宫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变成现在这副性情的呢? 唐述安静静坐在宫卫所桌前,不知不觉间,笔下勾出一张线条俊朗的侧脸,鼻尖一点细痣。 回过神时唐述安盯着这画像打个寒颤。 他匆忙将纸张折起,想撕碎,一时又没舍得,攥作一团塞进袖中,等带回家再做藏匿。 头疼。 若被陛下发现胆敢私作圣上画像,他就是“第二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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