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合(骨科1V1)_56 他没注意力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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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他没注意力道。 (第2/2页)

  钟时意先看了看钟时瑀,见他神色淡淡不打算理人的样子,于是笑着回答:“没事的,小朋友很可爱。”

    但同时,他心里泛起嘀咕:“长得好像”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记忆受损,就像没办法辨认出“小瑀的海报”和哥哥之间的联系一样,钟时意从未意识到自己和钟时瑀长相有任何相似之处。

    听到夸奖,小男孩的表情明显骄傲起来,他朝钟时意骄傲地说:“当然啦,我超可爱的好吧,因为我长得像我mama,我mama说她从小就是大美女。”

    说完,他笑嘻嘻地看向旁边的女人,“是不是mama?”

    “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大美女了。”女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拉起小男孩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钟时意蹙起眉,有些出神地望向女人离去的方向。

    钟时瑀见他表情不太对,揉揉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钟时意转过视线,认认真真地摸了摸钟时瑀的眉眼,又摸了摸自己的,有些迷茫地说:“我和哥哥长得很像么?”

    钟时瑀刚想开口,但没来由的,他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所以硬生生转了口风:“还好,没有到一模一样。”

    他拉住钟时意的手,“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钟时意愣愣点头,其实他倒是不纠结自己和哥哥长相是否相似,毕竟两个人总在一起,日日相互看着,越来越相似也是正常的。

    他望着母子二人远去的方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他的mama在哪里呢?

    他应该是有mama的,所有人都有mama。

    但为什么从没听哥哥提过呢?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点,钟时意觉得头有点晕,他在原地站着没动,耍赖似的靠在钟时瑀身上。

    钟时意时常撒娇,钟时瑀早就习惯了,在公共场合他不好抱着人走,所以敞开外套,将人裹在怀里,低声问钟时意是不是累了。

    俯身的时候脸颊压得低,钟时意就着这个姿势,隐秘地亲吻钟时瑀的耳廓,这样让他觉得安全。

    晕眩不断扩大,他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有一点累。”钟时意回答,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哥哥,我有mama吗?为什么她没有来看过我呢?”

    钟时瑀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没有答出来,但他的心突然狂跳了两下。

    然后在钟时意期待的眼神中,钟时瑀尽力保持镇静,说:“回家吧。”

    那天之后,钟时意逐渐萎靡,像逐渐凋谢的花朵,眼见着枯萎的花瓣片片剥离。

    他变得很容易犯困,嗜睡,甚至有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就能睡着。前两次发现钟时意安静乖巧地伏在办公桌上入睡时,钟时瑀还觉得他很可爱,但这样的情况逐渐变多时,他开始心慌,直接将人送回医院检查。

    可检查结果却没什么问题。

    后来,情况变得棘手。

    钟时意不但嗜睡,还会在梦里哭泣,很容易惊醒,有时醒来的瞬间还会哭到停不下来。

    见到钟时意时常肿得像杏核似的双眼,钟时瑀心痛得厉害,他又开始休长假,整日整日地陪在钟时意身边,搂着他,安抚他,常常很久不能安眠。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一同消瘦下去。

    钟时意整夜地做噩梦,梦里总有看不清面容的人打骂他欺辱他,他哭泣着哀求,对方却扒光他的衣服,凶狠地侵入他。

    钟时意怕极了,清醒时向钟时瑀复述梦境寻求安慰,却看到一向被他当做依靠的哥哥面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然后便会将自己抱在怀里,长久地不说话。

    钟时意想哥哥也是害怕那种穷凶极恶的坏人的,于是不再去提梦里的事情,只自己咬着牙坚持。

    他很快想到办法,就是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努力了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于是他另辟蹊径,想靠外力作用来帮自己不坠入深眠。

    当看到钟时意胳膊上渗着血的划痕时,钟时瑀几乎被吓疯了。

    那天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只是出去了半个小时,回来后先是看到被子上露出一个酣睡着的小脑袋,但当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却看见床沿上淋漓的血迹。

    那一瞬间钟时瑀的心跳停止,他直接将被子掀开,拽出掩藏在下面的柔软躯体,然后粗暴地撕开所有的衣物,一寸一寸地开始检查。

    他没注意力道。

    中途钟时意醒了过来,他也没发觉。

    最后他确认有且只有右臂上的一道浅痕时,才像突然拾回了一条命似的,脱力般地瘫坐在地上。

    钟时意那天难得没有做噩梦,他感觉到了钟时瑀的气势汹汹,所以一直默不作声又有点害怕地沉默着,乖顺地承受哥哥对他所做的一切。

    一切结束后,钟时意坐起来,赤裸着身子去瞧钟时瑀,却看到一向漂亮沉稳的人很颓废地坐在地上,西装凌乱,两条笔直的腿长长地伸着,双臂拄在膝盖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脸。

    这是怎么了呢?

    他眨了眨眼,凑近了些。

    然后,就听到了一句带着哽咽的话。

    “哥……别折磨我了……求你……”

    从没见过这样的哥哥,钟时意有些心慌,他本来想纠正哥哥的错误叫法,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他伸出手,想拍拍哥哥,却恰好接住了一滴自下颌划落的泪珠。

    用刀划确实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但这个办法却被立刻叫停——钟时瑀将家里的所有利器都收了起来,甚至连不算锐利的桌线都包上了柔软的海绵防撞条。

    直到这时,钟时意才反应过来,明白哥哥以为自己想自杀。

    哪能呢?

    他连忙解释,哥哥很认真地听了,点头,却比之前还要看他更紧。

    就像是……不相信他似的。

    钟时意不知道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但他不怕哥哥看管他。

    反正他是要好好活着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哥哥在。

    他怎么会忍心丢下哥哥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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