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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视角

    苏风尧来不及处理心底惯X涌上的痛意，来不及处理无处安放的挽留之心。怎么这般软弱，怎么这般自私自利。紧闭双眸似乎某一瞬睁开眼，一切都只会是假象。

    小孩再没有发来回音，自己终有一天也将如此。不甘心什么呢，再不甘心也无法更改睁眼后彻骨的真相。

    李白警官在送姜弦回去之后转了头朝苏风尧所在医院赶去。陈荇下达的命令之一，这边也需得留意住苏风尧的动向。李白确实Ga0不懂，但他坚信于师傅的一切。

    苏母端着饭往病房走时目光稍偏撞上拐角迈步而出的李白。这位警官已经不知第几次过来。头两回道是慰问救了姜弦的苏风尧。继而次数愈多苏母疑心愈重。

    “小李警官你又过来了啊。”利落收回目光，语气的重点注在“又”字之上，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既视感。换了角度李白不是不能理解，自己的nV儿生命岌岌可危，这世间还有什么好在意。一切“高高在上”的理中客都是仇敌——这样的人生态度怕是在许多可叹的命运里都存在。“抱歉又打扰你们了。”

    “……”苏母不言，但没有将李白拒之门外，顺势李白跟着一同进去，掩门。

    坐在桌前的苏风尧看见李白并不太惊讶。学校里关于那几个孩子的风言风语多少被动收入耳中，事关姜弦，又主动起来。

    所以李白来自己这边，因为他们来这边，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今日他脸上满是疲惫罢了。在与病魔抗战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其他人的情绪自己都不关心。可今天，或是糊涂，忍不住便探究起李白的暗自神伤。

    “mama，李白警官是我叫过来的。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聊聊——李警官，我们——”

    借口未完全诠释，苏母念着nV儿的病况赶忙打断，“没事，别到处乱走了，你们就在这聊，mama出去散散步。饭赶紧吃啊……李警官肯定也不是不让病人把饭吃完的人吧。”

    闻言李白恨不得直接来个最标准的军礼。满目诚恳送走苏母，回神，苏风尧正慢悠悠喝着汤。“刚刚怎么这样说？”

    “今天医院的汤b昨天好喝。”连着喝了几口，“人不开心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多余气力做解释的。吃过晚饭了吗？”“你怎么看出来？”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关心小弦那孩子。如果你的不开心和她有关的话——能和我聊聊吗？反正我也活不长的，可以带着秘密长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正面回答，状态却放松了许多，踱步过去在另一张凳子坐下。望着苏风尧吃了不少后才感到能够开口。“我没谈过恋Ai——”

    “噗——”慌张cH0U纸巾擦自己弄出的狼藉，“抱歉，李警官不会是要和我表白吧？我可是随时都能去见阎王爷的人。”说着却是满眼可惜，“好不容易吃到口喜欢的菜，都喷了。”

    “不好意思，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有情感经验，不太懂一些逻辑。”“嗯？”

    “你知道沈佑吗？你任教学校的表演系系草。也是姜弦朋友，简暮染的同班同学。今天他们三个在餐厅完成姜弦的课业。据我了解，编导专业同样也会学习表演——所以如果姜弦自己出演自己设计的作品，也并非不可。”

    “但偏偏沈佑身边的那个角sE是姜弦的朋友。”

    “嗯？你是想说姜弦喜欢那个系草？”苏风尧当然有否定的答案，可即便是逢场作戏却还是牵扯出许多内心的不满。自己的说辞令自己十分不适。仿佛仅仅这般诉出口也存在实现的可能X。她讨厌这个假设。

    “不是。我甚至觉得，姜弦有些厌恶沈佑。相反，我总觉得沈佑是喜欢姜弦的。问题就在这儿——他喜欢的是姜弦，却让另一个人站到自己身侧，让谣言围绕自己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是什么心理？”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她的脸，“我会不忍心看她面临任何风险。”“……这样？”

    “嗯。不过，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病房再度陷入沉思，两人丝毫不觉得尴尬地对视，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终自然是应该先开口的李白开了口，“每次来见你都不是很开心。感觉自己在做不正当的事儿。”

    “李警官，我觉得你是可以被任何人这样尊称的。虽然经常看见你我并不开心，但各有各的难处，所以见到你也并不会很讨厌。如果——你总是跟我聊一些关于姜弦的事情，我甚至可以因为期待见到你开心起来。”

    两人最清楚不过现在的会面以及之前的每一次会面是出自什么原因。偏偏又不得不因为各自的立场而视若无睹。

    “你觉得我每次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坦然的陈述。

    “你和我每次愿意见你一样。为了姜弦。”没有丝毫犹豫，相较于李白的坦诚，苏风尧的毫不逊sE。“我也会因此关注你们的事情，最近你来的没有那么勤，因为蔚氏集团那边有一些案子要处理，对吗。”

    “你知道的超出新闻层面了。”“嗯，因为我如你所料。”

    打太极式的对话对于李白口袋里的录音笔而言是空想。是幻觉。

    而鬼使神差，李白不愿在今天就问出“姜亚行Si以前你是不是在那条巷子里表演过一段反抗家暴的舞蹈”这句话。

    前段日子是没办法从伪装得当的苏风尧嘴里套出话来。现下是不愿。是意图拖延。直到苏风尧迎来生命的终结，而他“被动”地给予两个nV人自由与正义。

    “感觉你看着更累了，李警官。”

    “蔚氏集团的千金，前不久她失去了Ai人。车祸。虽然我们总是在面对这些人世间的困难，可终究不是没感情的ai，偶尔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你是因为什么决定从事这一行的？”

    “《黑猫警长》，哈哈哈……”自顾自笑起来，却笑得g巴至极，“后来是我的师傅。看着她在每一次案子里豁出命的模样，我便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b正义更值得追求了。”

    “可为什么轮到我这里，我就是如何都弄不清脉络，我太愚笨，不知道该站在法律上还是道德上，我的信仰好像在被瓦解。我好像……”

    “……李……医生……”

    后来病痛发作送走喋喋不休的李白。其实今晚的痛没有到昏厥的程度，甚至尚能够多听一些。但苏风尧心脏累得喘不过气了。李白所言让她感到身临其境，她同情他，转念却是连自己都同情不过来。本想继续下去的坦诚终于被冷漠唤醒理智——还没有到应该坦诚一切都时候。自己不能够再这么任X了，因为自己余下的生命已经做好了为姜弦付出的决定。

    上帝视角结束

    事情进行得格外顺利，沈佑将国外一切安排妥当，一段时间过去，简暮染也被接回国。姜弦的作品甚至被学校提出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b赛。不过姜弦拒绝了。

    “反正也没有带到沈佑他爸的脸，为什么不参加呢？这是一个很好的展示你才华的机会啊。”“恶心。”

    “……”微怔愣，简暮染来不及合上的嘴再度吐出两个字，“什么？”这句话说完她就开始陷入无限的懊悔之中，后知后觉跟上来的“原因”。

    “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觉得恶心……但你放心，不针对你。”

    醒目的是，姜弦与沈佑合作的作业极为成功。

    可悲的是，这件事最终也不过仅仅成为课余，大家对姜弦刮目而视之基础。

    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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