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怀疑的种子 (第1/1页)

    第二十二章怀疑的种子

    “不，不行……”

    纵使是洛青芜，也无法承受其他人和陆云起的孩子在自己体内孕育的痛苦，那是rou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洛青芜下意识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哀求地看着陆云起，声音颤抖：“云起，你别这么对我……”

    陆云起见他似乎有了退意，于是逼近他，继续说：“你撒谎成性，但你说你什么都肯为我做，这句难道也是骗我的？”

    洛青芜的手指搅在一起，不长的指甲用力扣着另一根手指的指甲边缘，即使破了也浑然不觉。

    他陷入了巨大的迷惘之中，自小就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是真的“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他试图搬出伦理道德为自己辩解，试图为陆云起找这么做的借口，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其实是可以接受陆云起提出的这件事的。

    不过是当一个“容器”，当孟森和那群狐朋狗友的jingye“容器”，和当陆云起的孩子的“容器”，本质上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不甘心被孟森欺骗玩弄，对陆云起……他心甘情愿。

    在陆云起面前，洛青芜自觉地匍匐在地，把头低进尘埃里，他几乎只思索了片刻，便开始与陆云起讨价还价：“我没有骗你，我愿意做检查，但你和别人的孩子，不行。”

    这已经触及了洛青芜的底线，他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卑微和懦弱，语气变得强硬：“你是我的丈夫，如果婚姻存续期间你和别人有了孩子，这就是出轨。”

    好大一顶帽子，陆云起冷笑着想，他知道洛青芜此刻已经乱了阵脚，既然如此让他一步也无妨。

    逼迫洛青芜答应代孕并不是他本意，让洛青芜害怕才是。

    “出轨？”陆云起逼近洛青芜，声音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孩子是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只要我想，这就是你和我的孩子，谁都改变不了。”

    “当然，我也可以让一步，”陆云起的目光与洛青芜对视，眼中的寒意看得洛青芜鼻子一酸，“生出孩子后由你照顾，我不会赶你离开。”

    洛青芜原本因为不会被赶走而松了口气，但陆云起的下一句让他此刻的心情变得无比滑稽。

    陆云起挑挑眉：“你留下当个奶妈也不错。”

    洛青芜怔怔看着他，难过地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陆云起的真实想法，视线有些模糊。

    没有得到回答，陆云起扬扬下巴示意他：“你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开始吧。”

    门外的医生们鱼贯而入，洛青芜最后看了陆云起一眼，僵直着身体坐在了金属椅上。

    身体与冰冷的椅面突然接触，虽然隔着衣服，也刺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取来了眼罩，洛青芜下意识去看陆云起，却连正脸都没能看到——陆云起在低头看手机，表情严肃，完全顾不上恐慌的他。

    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单恋，换来的是什么呢？

    洛青芜不禁在心里质问自己。

    是漠不关心的日常，是毫无怜惜的调教，是不当人看的改造，还是冷酷无情的枕边人？

    如果拒绝会怎样？

    洛青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想过忤逆陆云起，这是第一次。

    可不等他拒绝，眼睛已经被不透光的眼罩蒙住。

    那一瞬间，洛青芜像是回到了继母去世的那个昏黑午后。

    那个午后，是他一生噩梦的开始。

    那天台风要来，整个庄园的人都很忙，没人顾得上洛青芜，洛青芜看看自己住的阁楼的窗户，觉得它可能在第一场暴雨的时候就会被刮碎，于是跑下楼寻找粘窗户的胶带。

    去往杂物间必须经过父亲和继母的卧室，继母身体不好，常年午后卧床休息，这导致整栋房子都很安静，洛青芜看到卧室敞着一条狭窄的缝隙，他路过时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可是卧室里那声“咚”，吓得他心脏骤停。

    如果惹到继母……如果惹到继母，父亲这个赘婿会被斥责，自己会被关小黑屋没有饭吃，不仅如此，父亲还会不喜欢自己。

    那片刻，洛青芜想遍了自己打扰继母休息的后果，可是卧室里再没有了声音。

    洛青芜驻足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给继母道个歉，说自己不是故意路过的。

    他靠近门缝，卧室里却传来了地毯的绒毛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有条巨蟒在地毯上爬行，洛青芜瞬间毛骨悚然，他没看清屋内昏黑的景象，转身拔腿就跑。

    继母的威严和那奇怪的声音让年幼的洛青芜几乎吓破了胆。

    暴风雨如期而至，洛青芜的厄运也随之而来。

    他被拳打脚踢的时候还一脸茫然，直到他看到地毯上身体扭曲，表情痛苦，整张脸浸在呕吐物里的继母，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继母突发疾病死掉了，就死在她喜欢的、那张耗费了几个月制作、价值不菲的纯手工地毯上。

    就死在洛青芜路过卧室的那个午后。

    直到现在，长着继母脑袋，蛇身，披着雪白毛毯的魔鬼依旧是洛青芜的梦魇，在梦中，他总被这种东西追赶，缠绕，直到窒息。

    此时，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怪物。

    “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吧给我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吧……”

    那东西的嘴角挂着白色、黄色的呕吐物，狞笑着，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她的眼白是红色的，双手的指甲细长，往洛青芜下体钻去。

    洛青芜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xue正在被撑开，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他双手紧紧撑住扶手，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罩。

    顾朗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有人伸手去扯洛青芜内裤的时候，他才打了个手势制止，让那群人安静的离开。

    房间里很快只剩了他和洛青芜两人。

    他原本就没想真的给洛青芜做什么适合怀孕的检查，他只是想吓吓洛青芜，看洛青芜像一块软rou瘫坐在椅子上，陆云起觉得自己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他还是无法真的对洛青芜狠心。

    陆云起走近，听到洛青芜用颤抖的气音和哭腔念叨着什么，他俯身，才听清洛青芜说的是“对不起”和“求求你”。

    对不起谁，求谁，陆云起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疑惑。

    洛青芜在椅子上抖得像筛糠，嘴唇惨白，已经被咬出了一圈血痕，脸色也白的可怕。

    陆云起“啧”了一声，抬手挠挠头，转身离开了房间，门摔得震天响。

    助理于洋正等在外面，看陆云起面色不善地出来，猜测事情进展不顺利。

    陆云起在他身边脚步一顿，“去找个心理医生来，要女性。”

    于洋点点头，把洛青芜的手机递了过去。

    “洛先生的手机一直有人发消息进来，没有署名，但和上次打来电话的人定位相同，对了，孟森孟先生也来过电话。”

    “去查那个定位。”陆云起没有接那只手机，只是扫了一眼，又问：“孟森？”

    于洋点开孟森发来的消息，上面只有一行字：“青芜，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到这句话，陆云起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没想到，洛青芜有胆子背着自己和孟森暗地里商量着什么，而自己竟然轻信了洛青芜去给继母扫墓的话，对两人的密谋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