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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滑草场 (第1/1页)
农庄的清晨伴随着潮湿的空气,荡漾着园林里清新的芳草花香。英橘揉着眼睛醒来,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这是在贺悯宁的房间里。 旁边的床单是凉的,英橘的衣服被人整齐叠放在枕头旁边。 他掀开被子,看到身上换了一套睡衣,腿间清清爽爽的,那些黏腻的液体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可英橘却回忆不起来昨晚给贺悯宁发泄完后的事情,他太困了,倒头就睡着了。 树枝上传来鸟叫声,晨曦照进窗明几净的屋内,这里显得比昨天下午来到时更加宽敞通亮。英橘洗漱完下楼,见桌上摆好了培根煎蛋和牛奶,却不见人影。 他安静地坐下来,独自一人吃了半晌,终于听到男人的对话声在门外渐行渐近,父亲和哥哥推门而进。 贺悯宁一进门就把脱下的外套丢在一边的柜子上,他身上只穿了件薄款圆领的灰色毛衣,更衬得年轻。袖子翻到手肘处,小臂上的肌rou线条流畅清晰。额前头发被渗出的汗水微微打湿,他随手一撸,就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眉下的视线抬起,落在了英橘的双眼中。 英橘还在发愣,贺钧平就紧随其后进来了,高兴地把一篮橘子拎到他面前。 “起床啦?”贺钧平对他笑,一边给他剥橘子,“来,尝尝这个,我和你哥哥刚才去后面的橘子林里摘的,这是自己家种的,甜得很。” 英橘忙把嘴里的牛奶咽了下去,接过贺钧平递过来的橘子吃。 “好不好吃?” “嗯,”英橘点点头,“很好吃。” 贺悯宁正拿毛巾擦汗,从他的视觉看过去,小小的背影乖巧地端坐着吃橘子,老父亲在对面看着他,笑得一脸慈祥。 他走到英橘身后,伸长胳膊越过他的肩膀去翻动篮筐,挑拣出一个体积较小的黄灿灿的橘子来,递给英橘。 “吃这种小的。” 英橘迟疑地抬头看他,“啊,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贺悯宁半弯下腰,要笑不笑地望着他说,“这种小的橘子,rou更嫩,水更足,更好吃。” “橘子”两个字还被刻意加强了重音。 英橘再迟钝也听出了这话中的隐义,联系起昨晚两人在被窝里乱来的那一幕幕旖旎画面,他登时羞得脸颊通红。 这一个多月来,贺悯宁在英橘面前一直扮演的是稳重可靠的哥哥形象,鲜少会跟他开玩笑,更不会用他的名字来讲这样的荤话。 也许是经过了昨夜的破格和疯狂,冲出防线的欲望打破了两个兄友弟恭的氛围假象。 现在的氛围则变得暧昧又亲密,但又残余着一丝克制和约束。 “你哥说得有一定道理,小点的橘子会更甜一点,”贺钧平却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依旧笑呵呵的,“不过我们种的是好品种,大的小的差别都不是很大……” “对了,悯宁,等英橘吃完早餐后,你带他去后面的果林那儿玩吧,再多摘几篮,带回去吃。你们要是愿意走的话,果林后面还做了一个农庄娱乐场,好玩的也多……” 闻言,英橘埋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带着期盼憧憬的眼神望向贺悯宁。 贺悯宁被他亮晶晶的目光看得心软,忍不住笑着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嗯,我带他去。” 比起钢铁丛林的首都城市,农庄地区虽然偏僻人稀,但更贴近大自然,淳朴的乡风和怡人的风光,适合将人解救于负担与压力。 一路人,兄弟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只是尽情地享受林间温暖的阳光。 贺悯宁牵着英橘走出果林,左边是一大片空旷的斜坡草地,上面做了几个滑道,有一对情侣正坐在滑车上从高处往下滑,一齐发出快乐的尖叫声。 英橘看得入迷,却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那是滑草场,”贺悯宁给他解释。 英橘懵懂,“就是从草地上滑下来吗?” “看到那个平地了吗,”贺悯宁指着滑道顶部给他看,“从那个地方,坐着滑草车一直滑到底下。整个过程很快,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兴奋地尖叫出来。” 看出他的跃跃欲试,贺悯宁问道,“想去玩吗?” 英橘用力点点头,可一转头却瞧见那对情侣已滑到坡底,兴许是没控制好重心,身体借着惯性向前摔了出去,狗啃泥似的双双趴在草地上。 英橘笑容凝固,脸上又挂起忧虑,“是、是不是有点危险呀……” 贺悯宁轻笑一声,搂着他的肩朝滑草场走了过去,“我跟你坐一起,不会让你摔的。” [br] 双人滑草车其实并不宽敞,英橘坐在贺悯宁前面,整个后背都被迫紧贴在贺悯宁胸前。 贺悯宁岔开腿,胯部贴着英橘的臀rou。他一手揽住英橘的腰,一手抓住前方的把柄,于是身材纤细的英橘整个人就被困在贺悯宁的怀抱里。 “哥哥……”英橘不好意思回头,脸上发烫,“你挤吗?要不要我再往前坐一点?” “你这点身量,我一只手就能抱过来,能占多大地方。”贺悯宁低沉的声音就近在英橘的耳畔边,“倒是你,怕被摔出去的话就要记得抓紧我。” “哦……” 英橘是真的有点怕,心跳扑通扑通的,紧张地抓紧了横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英橘。” 英橘侧头,“嗯?” 贺悯宁忽然说:“看下面。” 从高地俯视,才发现眼下的这个斜坡角度挺陡的,轨道非常长,两边的风景毫无阻挡,有一种仿佛要坠落山崖的恐慌感。 英橘往下看的这一眼,让他的心悸频率瞬间高涨。 可也正在这时,工作人员释放了勾绳,滑草车陡然前倾,英橘毫无预兆地浮空了重心,和贺悯宁一起“坠落”下去。 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感像潮水将他淹没,衣服、袖口里灌满山风,耳边的风声嚎啸,四周的农庄风光一览无余。英橘张开口,控制不住的尖叫声从唇齿间溢出来,恐慌与惊吓揪住了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好像只有身后的怀抱和手中的温度是唯一真实而坚牢的。 飞扬的失重感那么漫长,但结束得却又十分迅速,两人平安无事地滑到底部,姿势依然保持原样的亲密。 英橘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软下身子靠在贺悯宁怀里细细喘气,还没回过神来。 贺悯宁却莫名笑了出声,胸口慢慢震颤起来。 他扣住英橘的下巴转向自己这边,低头看他,忍俊不禁:“你刚才喊的什么?” 英橘眨眨眼,缓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失重的过程中满口喊的都是“哥哥、我不行了”。 不知怎么就失控地喊出了这种话,他简直尴尬到语塞,“啊”了一声就把发烫的脸埋进了贺悯宁的怀中。贺悯宁却笑得挺开心,拍着他的背安慰说:“没关系,只有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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