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婚姻(双)_委屈的新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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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的新娘 (第1/1页)

    从进入安德留斯的领土以来,王子殿下还没有见过一个村庄、一个教堂。

    他放下华丽而厚重的软帘,冰雪与荒原的景色已经看够了,无需多言,这里跟帝都没法比,想到以后就要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他觉得烦闷无比。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信息素适配度……想到这个,他又开始头疼,就因为是omega,所以他必须结婚,哪怕贵为一国的王子,哪怕在才学和武艺上他不逊色于任何一个alpha。

    “埃文……”他不自觉地喊出仆人的名字,话一出口,他才想到仆人已经被安德留斯遣散了,现在跟着他的都是安德留斯,他的未婚夫的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只有被承认之人才能进入安德留斯的领地。

    安德留斯所属的家族是帝国中最古老的一族,换句话说,帝国中最原始的一族,保留有很多野蛮、落后的习俗,但父亲居然很敬重这一族,还嘱咐他务必要听从丈夫,不能耍半点脾气。所以在和下人进行了一番无意义的争吵之后,父亲一锤定音的口信传来,他只有屈服,独自一人带着剑走进了安德留斯的领土。

    “殿下,有何事吩咐?”车外的人恭敬回应,用一种北地人专有的口音,在王子殿下听来,这种口音是粗鲁野蛮的象征,他不屑于与他们交谈,便闭起了眼睛。

    风声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嘹亮的鹰啸响彻天际,安德留斯的人掀开帘子,说:“殿下,剩下的路,得靠我们走上去了。”

    帘子掀开,呼呼的冷风直往里灌,车内原先的一点温暖惬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原先小憩的殿下立刻被吹醒了,他歪着头望着眼前,眨巴了一下眼睛,前面是一座望不到顶的陡峭山峰,枯黄的灌木丛和乱石掩映着去路,看不到一点人烟的痕迹。

    “走上去?”他很愉快地笑了一下,然后拉下脸来,“这也是安德留斯的规矩吗?告诉你的主人,让他滚下来见我!”

    下人很快就合上了帘子,外面一片寂静。

    王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安德留斯这个没教养、野蛮的蠢货,能够娶到自己算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竟然让自己冒着风雪走上山去见他,怎么,这算是下马威吗?过了许久,王子拢着披风走了出来,气冲冲地说:“从哪儿走?”

    下人很平静,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服软一样。

    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欢迎他的鲜花与白鸽,没有任何仪仗,天也渐渐黑下来了,下人们无言地陪着他上山。这条路又窄又陡,十分难走,风雪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暮色映照着积雪,反射出融融的让人目眩的蓝光。王子殿下忍受着一切,心中的怒火腾腾燃烧。

    这条山路望不到尽头,天是越来越黑了,王子殿下头戴沉重的金冠,身上的服饰更是沉甸甸的压得直不起脊梁,他累得直喘气,“喂,还有多远?”

    仆人抬起眼皮,北地的人都有着黑色的眼睛,他也是。仆人用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回复:“就快到了。”

    “这样的话,你十分钟前也说过。”王子咬牙说道。但逐渐晦暗的天色让他感到害怕,他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凛冽的风,几乎要把他吹得站不住脚,仆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让他不快,他隐隐意识到这样的处境十分危险:可怕的雪山,身边没有一人对他忠诚,而自己的父兄远在千里之外,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剑。

    他的婚后生活一定很悲惨。

    王子殿下将剑横在身前,说:“你们走前面。”

    仆人们很顺从地走到了前面,王子殿下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望不见,稍远的地方似乎有狼群嚎叫。

    现在下山是来不及了,只有继续往前。

    天已然黑透,王子殿下开始头晕,呼吸也困难起来,他心里恨恨地想着,可恶的安德留斯……

    “到了。”仆人的声音忽然幽幽响起。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幢高大的城堡,灰色的身形隐没在深邃的黑夜中,几乎辨不清轮廓,像一只匍匐着伺机而动的石头怪物。王子发誓,这座城堡绝对是突然出现的,就算天再黑,他也不可能快走到门前了,才发现身前有一座城堡。

    城堡里没有半点火光,看起来安德留斯完全不把这件婚事放在心上,疲惫不堪的王子觉得被羞辱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请。”仆人躬身。

    他僵直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大门,不管怎样,他需要一个地方休息来挨过今晚。

    “你的主人安德留斯呢?”他边走边问。

    “主人?唔,主人……”仆人咕唔了几声,似是在犹豫,与此同时,他点起了几盏昏暗的壁灯。

    仆人“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王子怒道:“这就是他对这件婚事的态度吗?可别忘了,我不仅是他的伴侣,也是帝国的王子、这块土地真正的主人,如果他想羞辱我的话,父亲的铁骑……”

    “就会怎样?”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马蹄声、姑娘和小伙子们的欢笑声也一齐传来,喂这座诡异的城堡注入活力。这些声响也和城堡一样出现得十分突兀,王子殿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现在实在是太生气了,没把这一点放在心上,只是用力地攥紧了剑柄。

    他们都穿着厚厚的袄子,黑发,黑眼珠,脸上有冰雪的碎屑,整张脸红扑扑的,都很年轻,或背着枪,或背着弓箭,叽叽喳喳地交谈着。他们胯下的马是清一色的黑,马儿的嘴角还在嘶嘶冒着白气。

    这些人似乎是刚打猎完回来,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见有人提着几只小兽,血还在滴滴答答地顺着爪子往下淌。哈,多么可笑,新婚之日,安德留斯还在外面狩猎呢!这些人很放肆地来回打量着他,忽然,有人点燃了火把。

    一刹那房内大亮。

    “嚯,漂亮得像个公主。”有人指着他笑。

    这等无礼的行为当然另王子勃然大怒,碍于贵族的良好教养,他没有马上发作,只是用碧绿的眼睛不客气地瞪了回去,那些人还在笑,毫不注意自己的表情与体态——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都是一群野蛮人。

    为首的这个人……他打量着,想着这也许就是自己的丈夫。他和那群人一样,都将自己裹得和泥潭里的灰熊一样,只从帽子和围巾的缝隙里漏出一张红通通的脸庞,除了身材高大一点之外,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这就是他和安德留斯的会面,这就是婚礼现场?王子怒不可遏,冷着脸答道:“立马就会踏平你们这群田鼠藏身的洞xue。”

    “哼,当然,还会要你们的命。”

    那些人不笑了,惊讶地望着他,场面一时半会儿有些滑稽。

    “给我收拾个房间,明天一早我就要回王城。”他一刻也忍受不了似的,转过身去。

    “喂,Flos。”

    他一步也不回头地往楼上走。

    “喂!”见他不回应,安德留斯,那个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高大的男人,他的丈夫,声音更大了一点。安德留斯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芙洛斯,我们还没交换戒指呢。”

    “接着!”安德留斯吹了个很潇洒的口哨。

    王子殿下下意识地回头,接住了他丢过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尖叫,他飞快地丢掉了。

    安德留斯丢过来的是一只灰扑扑的死物,就在接触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东西浑浊的眼睛和嘴角颤抖不已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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