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sterood 02 (第2/2页)

闷在家里一整天，不用面对他人或关心或好奇的注目或询问。

    往脸上连泼了几把清水，冲散残余的睡意，她用芙卡夏拿来的毛巾擦乾後，转身回房更衣。

    木质衣柜一打开，没有预料中的霉味，取而代之的是芬芳而不浓郁的花香；瞥见躲藏在衣服堆中的小小麻布袋，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

    清晨哭过以後，芙卡夏便主动去柴房烧水，让meimei好好洗个热水澡──她没有说，但以往常经验，姊姊必然猜中她昨晚只用冷水匆匆冲了澡──又在沐浴结束，哄着自己躺回床上再好好休息一番。

    扣上最後一粒扣子，好些日子没穿过裙子，如今往身上一套，顿觉身心皆轻盈了许多。

    怀着极佳的心情下了楼，推开阻隔厨房的木门，却见到意料之外的访客。

    「早安，缇夏。」

    放下茶杯向来人打招呼，眼尾扬着如春光般和暖的笑意。

    「黎克哥？」

    坐在桌边的青年，是邻居家的大哥哥，早年便因父母双亡成了孤儿，在村民的不吝协助之下，和姊妹俩一同长大。青年也曾经是王国骑士军团的一员，当时负责驻守离他们出生成长的村庄颇近的一处边关，而後在缇夏加入第二年时因伤退役，返乡种田维生。

    缇夏晓得当自己在都城时，都是独身在家乡的芙卡夏和黎克会相互照应，所以黎克出现在家里并不是件奇怪的事；奇怪的是拜访得太早……不，邻近中午的现在，也说不上早了。

    拍拍自己的後脑勺，缇夏哀叹自己太久没休息充足，这会儿睡都睡迷糊了。

    顺手帮缇夏拉开侧边的椅子，黎克笑笑地示意她赶快坐下，便起身从流理台旁端来盛满食物的盘子。

    「抱歉，我刚怕放冷了你不Ai吃，所以先把你的早餐吃掉了。」黎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将盘子放到缇夏面前，又取来三份餐具，「来，这些是你姊姊刚煮好，准备等等当午餐的，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接过汤匙及叉子，缇夏笑着道了谢，便不客气地开动。

    黎克和她姊姊一个样，明明是舍不得让她吃已经放凉的食物，却y是要说成自己贪吃造成的过失；她想，大概是稍早之前她还没起床的时候，刚从田地巡视回来的黎克来拜访，正巧碰上姊姊对着没被动过的早餐烦恼，二人才决定这麽做的吧。

    被端上桌的菜肴冒着腾腾热气，香气诱人食指大动，顾虑到这等等还会是他们三人午餐的一部分，缇夏也只意思意思地吃了几口，以防空腹造成的不适。

    坐回原本的位置，黎克拿过茶壶为自己和缇夏各添上一杯花草茶，率先开口找了话题。

    「怎麽样，在军团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耸耸肩，缇夏接着道：「军团不管怎麽待也就那个样子，该苦的苦、该被骂的被骂，不过待得久了，很多事情渐渐习惯就好了。」

    黎克点点头表示赞同。

    「基本上不要得罪上级或者前辈，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是啊，但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毕竟资历越久，上级跟前辈都会越来越少，做起事来也b较不会绑手绑脚。」

    「也是。你们在都城高阶军官b较多，上下阶级很严格；倒是我後几年待在边境，也没有太多咄咄b人的官员或贵族，大家相处起来b较随X。」薄荷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黎克轻啜了口茶，又突然想到了什麽，问道：「说到这个，听说文桑被调回都城了？」

    一听对方提起旧同僚的名字，缇夏顺着他的问话接续开了新的话题，说起那个人现在是她的直属长官云云，聊着聊着，也在闲谈中加进许许多多他们共同认识的骑士。

    芙卡夏抱着一篮晒乾的衣服回来时，看到的便是相谈甚欢的二人，以及早已被端到餐桌上的菜肴。

    「哎呀、你们饿了，怎麽不先吃呢？」

    匆忙将竹篮放到角落，芙卡夏赶紧打开橱柜，当碗从中拿出时，黎克已经提着饭锅靠近，准备好帮忙盛饭了。

    待三人终於在桌边落座，缇夏却发现坐在左右两侧的哥哥姊姊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对向而坐的二人不断将视线投向彼此，看在缇夏眼里，像是在交流什麽似的，可她看不明白他们无厘头的行为，也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们。

    「咳。」

    打破尴尬的是黎克。

    「缇夏，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看着二人又对望一眼，脸上严肃的神情促使缇夏也正襟危坐，紧张地等待他们接下来的发言。

    结果等来的是又一阵的沉默，缇夏顿时觉得，这b战场上等待敌方有所动作还来得难受。

    最後是芙卡夏深呼x1好几遍，鼓起勇气向meimei开口。

    「缇夏，我们……」

    话语一顿，缇夏看见从餐桌二边伸出的手慢慢接近、交握，终於明了他们想表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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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结婚了。」

    「──！」

    瞬间彷佛有好几发烟火在脑海里炸开，思绪乱成一团，她除了愣在当场，什麽反应也没有回馈给道出消息的二人。

    「啊啊、缇夏你不用担心，虽然决定了，但没那麽快的，我们会等你下次回来再、再……再举行婚礼。」

    见到缇夏怔住的模样，芙卡夏以为meimei一时无法接受，慌乱得一句话讲成了好几个段落。

    同样手足无措的还有另一名当事人，黎克。

    「缇、缇夏，是不是我们决定得太仓促吓到你了？你可以慢慢消化这件事没关系啊……啊、如果觉得下次回来太赶的话，再往後延，芙卡夏和我也都不介意的……」

    语毕，黎克还偷偷往芙卡夏的方向瞄了一眼，得到对方的肯定。

    毕竟那是他们的宝贝meimei，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能在她的全心祝福下变成真正的一家人。

    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缇夏含着泪摇头，却没说出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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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日子里，如同他们只愿她一生平安顺遂，她盼着、望着，希冀她的哥哥姊姊都能早日寻到属於他们的幸福；如今这份愿望实现得突然，她只记得想哭，想哭着纷乱情绪浓缩而成的泪水。

    惊讶。

    欢欣。

    感动。

    她不知道还有什麽词汇可以确切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餐桌对面原先牵起的手在二人急忙安抚meimei时，双双不自觉地松开。缇夏不知道她的哥哥姊姊是否察觉，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它们分开，不想包覆在温热掌心中的幸福溜走。

    她x1x1鼻子，站起身来，左一只右一只拉起了接近自己的二只手，神态认真而小心地将小手覆上大手。

    「缇夏……」

    缇夏没有说话，却把相牵的一双手紧紧地拥在怀中，任凭泪水再度降下。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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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句从思绪里冲破哽咽的话语。

    「太好了、太好了……」

    抱着一双手，多想永不放手。

    「我会回来的，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她感觉得到还有另一双手抚上了头，轻轻地、温柔地，顺着她的发，顺着她太过膨湃的心。

    可那双份的温柔却更令缇夏止不住哭泣。

    「谢谢你们……姊姊、哥哥……」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可以过得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