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_第二十六章、犯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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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犯懒 (第2/2页)

后每次回来,红袖都在舞坊请了几天的假,和他呆在一块,听他讲路上的遭遇。

    有时候上官阙回来的早,也加入进来,在一边旁听。毕竟这样的韩临,平常也难见到了。

    从前韩临是个话很多的人,直心直口,想到什么就要说出来,就算显得傻里傻气,也还是要讲。年纪大了也闹闹腾腾的不老实,在长安时,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阵喧闹。

    但是,说话这件事,很少有人朝空地做。那会被当做脑子有病。

    出去都是杀老朋友,韩临心情差,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生人熟人都不敢扰他。

    而在京师,他手上老朋友的血债太多,连暗雨楼内都非议四起,平常见面都躲着他,觉得他身带不详。

    如今的京师,除了上官阙与舒红袖,韩临再没有别的可以闲谈的朋友。

    所以韩临很少说话了。

    ……

    为与易梧桐接洽龙门会的事,上官阙和韩临提前两日到洛阳。今年龙门会轮到暗雨楼出资办,韩临听了两耳朵,发觉比上一届盛大许多。

    翻起正式方案,韩临不由惊道:“怎么候场还有冰酒喝?我们当年就只有白开水。还在太阳底下晒温了。”

    佟铃铃同易梧桐约好去看被面,也留在议事堂,百无聊赖之际,便解释了一嘴:“办在洛阳,暗雨楼可是东道主,当然要好好整啦,桐桐忙了俩月这个。你们那是倒霉,上届是去年被无蝉门吞掉那个双刀堂办的,几个分堂主黑了钱。你去年五月管我要双刀堂那些分堂主的脏料,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韩临一听,心知遭了,多嘴了。

    那是在雪山听了挽明月说初下山被双刀堂使过绊子,韩临为给挽明月解气,私用副楼主的权从佟铃铃那里调的,之后便在那年太原给了挽明月,做把柄和旁证。

    他只粗略翻了几页那些分堂主的花边,涉及巨额数字的并没细瞧,恰巧把这个给漏了过去。

    易梧桐听了,转脸过来微挑眉头:“韩副楼主要过双刀堂的脏料?”

    佟铃铃点头:“那时候老楼主还活着。桐桐你也还在长安呢。怎么了?”

    “不是大事。”易梧桐摇摇头,眼却依旧盯着韩临:“但我记得好像六、七月的时候,无蝉门的明月副门主,好像也用了我们的这个私家小道。”易梧桐低眉轻笑:“我最近查这个查得有点入魔,便多想了一道。”

    如今暗雨楼和无蝉门仍是剑拔弩张,这样一个挑苗子的大会,因为是暗雨楼承办,无蝉门也仅是派了副门主挽明月一行五人过来瞧瞧。

    韩临并不在意这个,两个门派如何有前怨旧仇,也抹不掉他与挽明月从小到大的兄弟情分。韩临并不遮掩,楼里的人也多多少少都知道,韩副楼主一向与无蝉门门主挽明月私交甚洽。

    近来他师兄和易梧桐抓jianian细抓得雷厉风行,都快刨到十五年前了,满楼风声鹤唳。

    韩临倒是还明白,他跟挽明月不清不白的,本就叫他师兄难办。这当口,再提用副楼主私权替挽明月出头这旧事,有通敌之疑,更令他师兄抹不开面子。

    易梧桐精明,很难糊弄,韩临正在想用哪个借口搪塞过去,便听有人道——

    “我让韩临查的。”

    易梧桐转眼望向坐在上首的上官阙。

    上官阙又翻了一页手中方案,一双眼低垂着视字,露出左眼皮的那粒细痣,口中续着道:“我那时接到让七月去山西的调令,为了好办事,想着趁早摸清那里的地头蛇。当时我的位置碰不到这些东西,便叫韩临替我查了。挽副门主那边应该是凑巧。”

    易梧桐歪头转笑:“我也就随口这么一问。咱们继续说给侠士安排住处的事……”

    韩临不敢再待,找了个借口,逃出门来。

    佟铃铃紧跟着也出来了,抓上韩临:“瞌睡死我了。我们去外头等他们两个吧,我带你去洛阳新开的一家铺子去。”

    韩临原本要推,想自己随便转转,却又听佟铃铃说:“那家铺子的核桃酥不错,给上官楼主带点?”

    韩临这才随行。

    那家新开张的铺子还要排队,好在佟铃铃打过招呼,他们一进门便到特意空住的位置坐下。

    佟铃铃每样都点了一份,对韩临说:“咱们先尝尝,具体的,你看着给上官楼主挑,他高兴。”

    韩临一双眼看着挂在墙上的木牌:“师兄其实不挑。”

    二人便继续坐着等,半晌,佟铃铃挑破安静:“你不要怪桐桐,她平常总向我说你的好。今天真的没有恶意。”

    韩临收回神,刚要说话,便又被佟铃铃着急地截断。

    佟铃铃咬着唇角:“洛阳这样大的一个分楼,第一次合起来办件大事,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她年轻,又是个女孩子,处处受钳制。今天被瞧不起,明天被欺负。”

    佟铃铃的脸低得愈加厉害了:“我能帮的有限,这阵子她太难了,所以如今还是有些咄咄逼人。今天上官楼主还在跟前……你千万不要放到心里去。”

    韩临拾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口:“我没当回事,这事里我本来就有不合规程的地方,她查得紧,只是履职嘛,我理解的。你们的难处我知道了,今晚回去,我跟师兄说说。”

    佟铃铃匆匆抹了两下眼睛,再抬起脸来,便又是那副可爱的软白包子模样:“韩临,真谢谢你。”

    “没事。你不要怕,我不会怪易梧桐的。她是我在长安结交的朋友,我的朋友也不多了。”韩临吃光手中那块桃酥,指着这盘笑说:“这个太甜了,像在嚼糖砂,师兄一定喜欢。”

    韩临这般说,佟铃铃终于放下了心,正好盘碟上桌紧了,二人正式开始试起来。韩临叫小二记着名字,交代让在后厨装点好四五种备着,他们走时再拿。

    单吃容易给甜味腻到,二人后半晌常喝茶,茶淡苦微涩,并无杂味,配着花样繁复的甜品很恰当。韩临另又问了这是哪种茶,想着一并买些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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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阙自小就有喝茶的习惯,从前在临溪那么个荒郊野岭,他饭后也常要喝雨前龙井。后来在暗雨楼管东管西,太忙,为了醒神,茶向来只喝最苦的。醒酒、日常,都喝这个。韩临抿过,苦得他简直想掉眼泪。

    上官阙一天休息的时间很短。

    韩临起先没留意,他跟上官阙在同一张床上待到半夜的那种晚上,上官阙大都贴着他睡一整夜。他以为师兄和小时候一样,一觉天明是常事。

    有次做得不狠,韩临半夜醒了,睁眼便见上官阙掌灯在案前批写东西。

    上官阙见他醒转,捻灭了灯焰,又深又黑的暗里传来抱歉的问:“灯太亮?”

    韩临睡得发迷:“很急?大半夜的。”

    窸窸窣窣脱衣声,上官阙重回到床上被里,鼻尖蹭在韩临后颈:“身边有你,我也犯懒了。明早再管罢。”

    听起来半夜理事倒像是常态,此后韩临就留了个心。留宿上官府回自己屋睡的时候,每次起夜,韩临都见上官阙屋门的灯亮着。等韩临再醒,上官阙也早在书房处理事了,整天忙得不着边。

    又苦又累,确实该爱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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