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0压力 (第2/2页)

她特别期待的文学课，用的是校外教授指定的讲义，印刷费高，几乎等於两天的薪资。

    宋雨霏盯着红字，眼神一寸寸下沉。

    生活像被谁在无形中拉紧了线。她知道再过几天，如果帐户里依旧空空如也，她就得重新审视哪些课可以退，哪笔费用能延後，或者......哪个打工机会要再接。

    她蜷缩在书桌前，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轻抚那些钞票，指尖冷凉。

    不是没想过伸手要钱，只是那一声「可以帮我一下吗」，总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谁多余的负担。

    房里灯还亮着，她却突然觉得好黑。

    周六清晨，天刚亮，宋雨霏便睁开眼。窗外灰蒙蒙的，像她昨夜疲惫的脑袋。凌晨三点才睡，打报告、背英文单字、写下周数学小考的模拟题，脑子一刻不得闲。但此刻六点半，她已站在厨房里煎蛋、热豆浆、烤两片吐司。

    七点整，她把早餐放在NN床头，轻声唤了唤。NN迷迷糊糊睁眼，看着她笑，「今天礼拜六，怎麽这麽早？」

    「等一下有点事要出门。」

    NN拉住她的手，「别太累，霏霏。」

    她笑笑地点头，转身拿了帆布袋，里头装着履历和一把伞。天Y得像快要哭出来。

    七点半，宋雨霏站在那家饮料店门口。门还没开，店内员工正在准备开店流程。她站了一会儿，直到一位nV店长出来倒垃圾。

    「不好意思，我是来面试的……」

    店长打量了她一眼，有点意外，语气却不算客气：「你是之前传简历的那位宋同学？」

    她点头，把履历双手递上。「我礼拜六、日整天都有时间……」

    店长接过纸，看了一眼又放下。「我们这边主要找可以长时间排班的，大学生、正职……你还在念高中吧？」

    「我平日放学後在中餐馆打工，所以只能假日来帮忙，但点单、洗杯子、备料、跑外送……我都可以学。」

    店长皱眉，「我们这里很忙，前台点单、後台制作都要上手。客人催起来没人管你是不是学生。」

    「我可以学。」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像在哀求，「真的可以的。」

    店长没回话，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们先让你试试。今天下午有空吗？三点到七点，来看看你能不能适应。」

    宋雨霏猛然点头，眼里是一种近乎感激的闪光。「可以，我一定准时到。」

    她转身离开时，天空飘起了雨，伞骨在风里颤颤巍巍。走在人行道上，她感觉脚步越来越沉。不是因为雨，是因为那种说不出口的自卑。

    午後的yAn光从玻璃窗洒进店里，将桌椅拖出一条条淡金的影子。宋雨霏系上围裙，站在点餐机台後，额前微微冒汗。

    刚学会C作系统不久的她，动作还称不上俐落，但店长一旁观察後点了点头，说：「你学得快，下午就你站前台吧，有问题叫我。」

    下午四点，天气放晴，街上人声渐起，百货公司和电影院的客流涌进，饮料店门口排起队来。

    那群人是在她处理完一笔五杯订单之後走进来的，脚步轻快，穿着时髦，语气浮夸又熟稔。

    宋雨霏一眼就认出她们。

    「哎哟，不是宋雨霏吗？」其中一人尖着嗓子说，「你该不会是在这里打工吧？」

    那声音来自许静雯，是林语萱的头号跟班，平日最Ai在人前贬低他人、背後放话。她身边站着几个宋雨霏认得的脸孔，都是在班上不曾正眼看过她的nV孩。

    「这种店也能进？老板标准是不是太低啦？」另一人笑着接话。

    「会不会算错钱啊？不然我们点一整桌，来试试她会不会算！」

    几人哄笑，态度肆无忌惮，连排在她们後头的顾客都侧目了。

    宋雨霏咬紧牙关，握着点餐笔的手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弯下眼睛，语气稳住：「请问要点些什麽呢？」

    「我要一杯中杯珍N，半糖少冰。」

    「我要大杯芝士N盖红茶，不要糖，然後记得帮我多加两份波霸，不然就退货喔～」

    她们轮流报单，一人b一人夸张，故意改口、加料、取消，说话时还刻意拖长尾音，想看她出错。

    「啊我刚刚说的换掉好了，我想喝乌龙，然後加椰果，去冰，去冰！」

    宋雨霏快速地在系统里修改，口中一边确认：「大杯乌龙椰果，去冰，无糖，请问正确吗？」

    那人故作思索，最後撇撇嘴：「算你聪明。」

    她一杯一杯地确认、输入，语气沉稳到近乎机械，却没一丝错漏。

    直到最後一人恶意说：「我们的单子等一下喔，我要结帐前才决定，反正你也不赶时间吧，宋雨霏？」

    周围气氛一瞬凝住。

    宋雨霏仍保持礼貌：「我们这边为了不耽误後面客人，点单确定後才能排入制作，麻烦先决定好再告诉我，谢谢您的T谅。」

    她语气柔和，甚至微笑。

    对方一时语塞，哼了一声，「装什麽。」

    宋雨霏没再回话，示意下一位客人上前。等她们走远，她才松了一口气，背脊Sh了一片。

    店长从後方看着，眼神有些惊讶。

    她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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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站在制作区时，宋雨霏低下头，眼眶悄悄红了。

    明明没哭，却像是哭过一场似的。

    宋雨霏一路试工到晚上七点，期间没喊过一声累。

    从前台点单到後台备料，她全力以赴。虽然备料区偶尔要搬些沉重原料，她的身形显得吃力，但仍咬紧牙关撑着。她的动作不算迅速，但熟练度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明显提升。最重要的是，她记X极好，客人点单的饮料品项几乎能一次记牢。

    傍晚天sE转暗，店内的人流才逐渐稀落下来。

    店长撑着腰从後场走出来，边擦着额头的汗，边瞥了宋雨霏一眼。她正站在柜台後面，将最後一笔点单输入系统，指尖还沾着N盖粉，却小心翼翼地擦乾净後才去拿杯子。

    「不错。」店长说。

    宋雨霏一惊，站直身T：「欸？」

    「你表现得很好。」店长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动声sE，但眼神却多了一点认可，「明天可以来正式上班了。周六、周日上午九点半到晚上七点。」

    宋雨霏先是一怔，随即眼眶瞬间亮了起来。她连忙弯腰鞠躬，声音b平时都急切：「谢谢店长，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努力的，真的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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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鞠了一次又一次，额前的碎发因汗水贴在额头上，身子微微颤着。

    店长摆摆手：「别紧张，好好做。下班记得打卡。」

    「好！」她直起身，鼻尖微红，笑容却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