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爱上谁了? (第1/2页)

    两人无言，谢储玉是琢磨着阮照说的那句话，而阮照是在想，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应不应该。

    缪家待客热情周到，寻了一座很宽阔的私宅以供焕军将领居住，裳城更是对焕军夹道欢迎，并不愁没有地方睡觉，只不过阮照三令五申，不准许随意受人吃喝，不准许私自离开军队。

    由而多数士兵还睡在城外，阮照一向要身先士卒，不准备住缪家的宅子，也要出城门了，谢储玉非要跟着，那谢储玉跟着，两个娃娃也要跟着，真是没法说，说来说去，阮照还是被劝进了那宅子。

    当然，阮照也给那些在城外驻扎的士兵分发了奖赏，今日人人都有rou吃，而且管饱。

    城外的rou味飘香十里，谢储玉抬了头，对阮照笑道:“咱的厨子真是厉害。”

    阮照还在为联姻那件事心烦意乱，第一，他当然知道，联姻是目前最有效率牺牲最小的方式；第二，他和谢储玉是恋人；第三，那个缪小姐不是坏人。

    缪小姐现在还可以觉得是自己和谢储玉兄弟情深，等到以后呢？等谢储玉登基，他可以忍受谢储玉去碰别人，日日夜夜相处吗？

    可如果谢储玉身为一个君主，一个丈夫，不碰他名义上的妻子，是对这个没有防备的女人的残忍。

    又或者……

    阮照想，谢储玉是适合成为他的天命人的，他嫉恶如仇，恨透了贪官污吏，他杀伐果决，能力高和眼界宽阔。

    可也许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玉哥。”

    谢储玉听到他唤自己，站起来，向阮照走去:“阿照想出去看看吗?”

    阮照说:“从此以后，只做君臣可好。”

    男人的脚步停滞，他站在原地，可距离阮照也并不远，能清清楚楚看到青年那张漂亮的脸上的决断。

    他决定了。

    谢储玉说:“你爱上谁了？”

    “董遂风还是容千柳，还是……那个秦小五?”

    阮照摇头:“不是，主公，我没有爱上谁，只是，你要准备和缪小姐成婚。”

    “我们不能再在一起。”

    谢储玉一把抓住他的手，男人说:“阿照，你难道不知道?难道不明白?”

    “我和缪寻薇不过各取所需，缪家得到他们该得到的，我们得到我们该得到的，不过如此。”

    青年说:“那缪小姐在中间，那你在中间，你们要牺牲自己吗？”

    谢储玉笑得很清爽，他好像在看一个无知懵懂的孩子，可这个孩子是他所爱的，所以他依旧笑着:“只要玉哥有你，就不算牺牲，而缪寻薇，她自己知道。倘若我成功，她便是入宫，宫中斗争何等凶狠，她难道没有想过?”

    “从她的那个道士父亲说她有母仪天下的命格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自己的命吊在树上了。只看是得道升天，还是她自己踢开凳子。”

    阮照说:“主公——”

    谢储玉吻他的手:“阿照，不要这样叫我。”

    “就算她考虑过，那也只是想过，她并不知道你和我，也并不知道日后到底要发生什么。”

    谢储玉怔怔看他:“阿照，这天下谁活着，不是赌明天?”

    “到底是委屈了……”

    男人闭了闭眼，而后声音嘶哑:“她有什么委屈的?锦衣玉食，后宫之位，多少人想爬都爬不到这里来——”

    “阿照，你往城门外看看！多少白骨多少坟墓，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家破人亡，如果你给他们一个机会，我告诉你，就是爬，他们也要爬到这里，爬到我的面前，告诉我，他们愿意！缪寻薇是世家嫡女，养尊处优，等到日后她入主后宫，只会过得更好！”

    “你是将军，阿照，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早该听过，你最是爱民如子的人。”

    青年的脸色发白，而谢储玉捧住他的脸，他蹭了蹭阮照的脸，声音很温柔:“还是说，你爱上那个缪寻薇了?这么心疼她。”

    阮照对于谢储玉那大段的反驳，想不出什么来回应，只有沉默不语，对于他现在这个问题，还是下意识地摇头。

    男人说那就好，阿照，你不就是怕缪寻薇在宫里寂寞吗？那我们告诉她，清清楚楚告诉她，然后给她找个事做，我看谢昭蛮喜欢她，她要是还准备联姻，那就把谢昭给她带。

    青年挣脱开谢储玉，他低声说:“我再想想……玉哥，让我出去想一想吧。”

    谢储玉说:“阿照，你不要担心我对亏待谁，我的眼睛很刻薄，谁该得到什么，我心里有数。”

    阮照离开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独自想，而且上街，看着人来人往，慢慢地走。因为避免了一场祸事，裳城民众都喜气洋洋，可街边仍然有许多流民，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阮照把身上的银子散给了他们，轻轻松松地一个人继续走。

    “照将军?”

    阮照转头，秦小五提着藤条篮子对他招手。

    正好，他有些话，想要找谢储玉之外的人聊一聊。

    秦小五是出来送些东西给缪家商铺的，现在任务完成了，很愿意陪阮照说些话。

    他们到了一处小河边，绿草茵茵，远处不少人在走动，也算是年轻男女之间的避嫌了。

    秦小五找了个石头坐下，阮照也跟着坐在了草地上。

    青年问她:“待你家小姐出嫁，你要跟着吗？”

    秦小五有些骄傲地点头:“当然了，我可是小姐最信任的丫头。”

    “日后入宫，你也要跟着吗？”

    女孩握着篮子，点了点头:“大家都说入宫多么多么可怕，可小姐要嫁谢候的事一出，不仅没一个人跑，反而源源不断的人要来小姐身边服侍呢，要不是小姐不喜欢排场，估计百多仆人是该有的。”

    阮照说:“你不怕吗？”

    “当然怕了，可是……如果进了宫，那就是女官，不仅银子多，爹娘也能得到余荫。照将军，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

    青年微笑:“没有，很好，很向上。”

    秦小五害羞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篮子:“照将军，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有更大的事要去做，我只想尽力，更好，让家人也更好。”

    “更何况，如果我不进宫，也不一定能嫁个好人，人会变，可是银子不会。”

    阮照说是啊。

    “两个选择都是未知。”

    这里是乱世，乱世的人们，哪怕最保险的那条路也危险丛生，为什么不选那条收益更大的呢？哪怕更多荆棘，更多坎坷。

    这是人们在这个环境下，所做出的选择，不论它的结果是好是坏，人们的心是希望更加美好的。

    而阮照想，他要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让这个天下更好一点。这样那些拼命的人，拼命活着的人，拼命向上爬的人，爬不起来的人，才有更多的机会，更好的活路。

    青年算是解开了一点心结，接下来就是向缪寻薇坦白，这件事一定要说。

    缪寻薇饮一口茶，茶叶在水中摇摇晃晃。

    “缪小姐，我同谢……”

    她微笑:“照将军，小女子对你感激不尽。”

    “但我是缪家的女儿，我爹是缪家的族长。”

    缪寻薇摇了摇头，那步摇轻轻摆动，看起来和那日送给谢昭玩的是同一个系列，香鬓金鬃，美不胜收。

    “感激是因为，照将军不仅仅当我是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