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一 辉煌深处】第一章 春弄落燕令水边（三） (第1/1页)

    回到莲翼院，紫文令见燕依旧是那张噙有淡笑的脸，沉默半晌，他於是道：「我以为你会不满。」

    自家主子向着外人联合起来欺负自己，难道他不气吗？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燕一边收拾着紫文令的书册，嘴上一面对紫文令说：「这都无所谓，我会用行动证明。」

    於是接下来的几天，燕是真真正正让紫文令见识到何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论算数、动物甚至是占卜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简直b那些请来的师傅们还要专JiNg。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不炫耀亦不居功，做为一个书僮，可说是完美地扮演一个辅佐的角sE。

    紫文令对燕有惊喜，有欣赏，更甚至是喜欢，但，就如同燕所说，他仍无法完全地信任他。

    不过在这之前，燕在各方面种种优异的表现已先引来了其他人的妒忌和眼红。

    一日，太傅再一次对燕的文章赞赏有加，就在课堂结束後，众人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去，就当燕起身要跟着紫文令离去之际，只见紫文荆摊着一张脸，冷冷向燕抛出一句：「说是泠府的养子，其实是被遗弃的私生子吧。弃子就该滚回弃子该待的地方，少在这里碍眼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下手边的动作，脸上皆带着诧异的神sE，只因为一向寡言的紫文荆竟会说出这麽一长串的嘲讽，然而紫文令更在意的是他的发言内容与燕的反应。

    就见他笑得云淡风轻：「还请四皇子少作毫无根据的揣测，免得招人非议。」

    紫文荆只冷哼了声：「这是不是我的揣测，你心知肚明。」

    眼看情势越演越烈，身为燕的主子，紫文令终於开口道：「就算荆皇弟所言属实，燕的去处自然还是由我定夺。对於他的存在碍着皇弟的眼一事，皇兄在此代他向你道歉。」

    紫文令微笑躬身，然而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笑容背後带有明显的寒气——这是紫文荆第一次被一向和颜悦sE的紫文令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他於是闭上了嘴。

    见状，紫文令又是一笑：「恕我们先行离开。」才转身离去。

    ******

    紫文令很愤怒，满腔的怒火却无从发泄。是对紫文荆敢公然侮辱他的人，但更多的是对燕的欺瞒！

    因为想尊重燕，他甚至不曾派人去探查燕的身家背景，他不想把燕当作是一般的下人来看待。

    然而，他这麽用心良苦换来的结果是什麽呢？

    莲翼院。

    院旁怒放的火红就有如他此刻张狂的气焰。

    燕却只轻淡地给了句解释：「我不曾说谎。」

    「不说，就是欺瞒。」紫文令冷声说出自己的原则。

    燕仍用着那一派淡然的语气解释道：「即便我说了，泠府也不会有人承认的。」

    紫文令抬眼，直gg地看着燕。

    「就和你一样，我也不过是泠府用来试水温的棋子。」他浅浅一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因为本来就不被需要，就算失去了，也没什麽好可惜的……所以他来到了g0ng中，仅此而已。

    燕的这番话，让紫文令的怒火瞬间熄灭了。

    因为燕如此的聪颖，所以他不曾往这方面去想的，但……

    「所以，泠沐是……」

    燕淡定地直视着他。

    「若你不喜欢或不需要，就把我扔了吧。」

    这不是气话，也不是自暴自弃，紫文令顿时明白过来，燕只是认命了——对他私生子的身分，对他被抛弃的人生。

    静默了好半晌，紫文令深深地凝视着燕。

    「我不会遗弃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许下诺言。

    但紫文令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对燕愈发的看重，竟为燕惹来了杀身之祸。

    ******

    离紫文荆当面抨击燕已又过了好一阵子的安宁生活，但燕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并没有因此而卸下所有防备。於是就如他所料。

    「我们好似不曾这样聊过天。」

    燕默默接下紫文彧递来的茶，只见杯壁上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大皇子日理万机，自然是无闲找我这无事之人了。」

    「呵……燕，其实你和我很像。」紫文彧笑望着燕：「我们都只想待在角落，安静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隐约听出了紫文彧的弦外之音，燕於是决定点破：「大皇子的意思是……想让出太子之位？」

    「你说呢？」紫文彧笑得高深莫测。

    「真不知大皇子今日找我来，到底是想测试我，还是测试令呢？」

    m0着茶杯，燕只在心底暗自苦笑。看着紫文彧那张万年不变的温柔笑颜上，镶着那双深邃得令人不禁发寒的眼眸，他微声叹息。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别无选择吧。」

    语落，燕於是拾起茶杯，一饮而尽。

    望着倒在桌上昏迷不醒的燕，紫文彧满意地g起唇角，对身旁的侍仆吩咐道：「请二皇子来找我。」

    ******

    一听闻下人的传话，再加上燕的不见人影，紫文令马上察觉到紫文彧的企图，然而当他踏入白荷院，见到趴在桌上不醒人事的燕时，他的情绪却还是被撩起了。

    是浓烈到噬骨的愤恨。

    「令，你来了。」

    紫文令淡淡望着那张笑容满面的碍眼脸容，沉默半晌，才漾起笑容回道：「不知皇兄是何来的兴致，邀我的伴读一同品茗聊天？」

    「我不过是在替你测试他的忠诚而已。」紫文彧难得笑容中带有愉悦：「为了你，他可是很乾脆地一口饮尽那杯毒茶。」

    「你想要什麽？」懒得再和紫文彧周旋下去，紫文令直接切入重点。

    「太子之位。」紫文彧也没拖泥带水：「给你夺下。」

    紫文令一愣，不懂紫文彧用意何在：「为什麽？」

    「你明明很有资质，却故意充傻装愣。」他顿了顿，才接着道：「而最主要则是因为……我并无心於此。」

    所以才要这样b迫他出来争夺太子之位，否则若让其他势力的人给夺去，紫文彧之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紫文令笑：「用燕来当条件，真亏皇兄敢打这个赌。」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燕，然而一个皇子对下人的喜欢，并不代表着什麽。

    虽然他的确喜欢燕，但这份喜欢不见得足以让他为燕牺牲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紫文彧却笑得x有成竹，他的眼神彷佛看透了紫文令自己也没注意的心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重重敲打着紫文令的心底深处：「不是打赌，是既定的事实，只是你不去承认罢了。」

    紫文令於是沉默了，似在深思，最後，又抬头督了燕一眼。

    这都无所谓，我会用行动证明。

    燕在那之後确实连一句为自己辩护的话也没说，就只有默默的付出。

    若你不喜欢或不需要，就把我扔了吧。

    所以他选择了独自一人来赴紫文彧的约，更甚至自己喝下了毒茶，成为那个被牺牲的棋子。

    我不会遗弃你。

    是既定的事实……吗。

    半晌，紫文令终於正眼看向紫文彧。

    「给我解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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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心的彧哥哥还有怎麽好像有点帅气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