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的矛盾 (第1/1页)

    飞抵马来西亚的第一天，陌生的气候和Sh热的空气像一记闷棍打在我身上。

    晚上回到饭店，我全身酸软，胃里翻腾，连晚餐都吃不下。

    我还是撑着给她传了一则讯息：「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水土不服。」

    没过几分钟，电话就打来了。那头的邱玥语气里满是急切：「怎麽会？有没有去看医生？要不要找队医？」

    我窝在床上，声音虚弱却还是故作轻快：「没事啦，休息一下就好。」

    「你不要逞强，真的撑不住就要去看医生。」听着她一声声的叮咛，我心里酸酸的。

    远在异国，这份关心让我想哭，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在邱玥面前我变得如此脆弱。

    拖着病T，想见她的念头愈发浓烈，无法触碰的距离让思念变得更沉重。

    身T逐渐适应气候後，我整个人像是解放。

    没有b赛的休息日，我跟着队友四处逛逛。马来西亚街道五颜六sE，食物香料浓郁，每一样都新鲜。

    「我今天吃了椰浆饭，不Ai！」我在讯息里分享着对食物的心得。

    她很快回覆：「你恢复得这麽快啊，昨天还喊头晕，今天就满街跑？」

    我看着讯息，忍不住笑了，彷佛能想像她皱眉却嘴角忍不住上扬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她传来一条语音讯息，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你喔……就是欠管教。」

    终於进入了赛程，高压强度压得我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T能、战术会议、b赛日程……时间被塞得满满。能碰手机的时候，我往往已经筋疲力尽。

    一开始，我还记得要给邱玥回讯息。

    再後来，讯息开始变得简短。「我很累，先睡了。」甚至乾脆不回。

    邱玥起初还理解，贴心回覆「加油」「我等你」，但慢慢地，讯息里透出一种无声的落差。

    有一次，我打开手机，看到她传来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忙，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孤单的感觉。」

    那一刻，我心头猛地一紧。原以为自己只是专注b赛，却没注意到，这份冷淡正一点一滴刺痛她。

    b赛压力与远距离思念交织，我突然明白，b起对手，最难应付的其实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情绪。

    b赛结束的晚上，我终於不用再背着剑袋在场馆和饭店之间奔波。

    回到房间，窗外细雨纷飞，闷热的空气里带着一丝解脱的清凉。我第一件事就是拨通那熟悉的电话。

    「喂……」她的声音传来，轻柔却似乎刻意压抑着什麽。

    「我b完了，终於自由了。」我努力让语气愉快，心里却仍有些不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後她开口：「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真的很难受。」

    我屏住呼x1。

    「我明明很想支持你，可是你总是冷冷的，好像忘了我也在等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随即收住，换成轻叹，「可是我又舍不得怪你，因为你辛苦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怔住，眼眶有些热。原来她不是不懂，而是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里。

    「对不起。」我低声说，嗓子紧得发痛，「但我真的很想你，一直很想你，只是……我只是想放轻松，想暂时有自己的空间。」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接着传来她闷闷不乐的哼笑，像是一种自嘲，带着一点鼻音：「你也觉得烦了累了是吗?」

    我x1了口气，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但是见不到你让我感到烦躁。」

    「可是我真的没觉得讨厌过，更没想过要放弃。」

    我说得急切，声音里带着颤抖，连自己都听得出来。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最後她终於开口，声音b平常更冷一些。

    「你知道你刚刚说什麽吗？你说你想放轻松、想有自己的空间。那像不像在替自己的忽视找藉口？」

    我愣住，喉头乾涩。「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我急忙解释，语速快到自己都怕她听不清楚，「我想你，想得会不舒服，那种感觉让我想喘口气，不是想逃开你！」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不悦也带着疲惫：「你以为这样一句话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做什麽吗？我在等你的讯息、你的消息，你却在那边忙到掉了线。我不是不理解训练，我理解。只是我也累了，你要我怎麽做才算好？」

    她没有大吼，语气里却藏着一种被耗尽的怒气。那不是不近人情的恨，而是被辜负後的沉痛。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让声音平稳下来：「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後真的不会再这样了，我会把时间留给你。哪怕只有十分钟，我也会好好打给你，让你知道我在。」

    电话那端沉默，声音像隔着厚厚的玻璃：「说得容易，但你真的做得到吗?你已经这样说过很多次了，你每次都说要改，可是实际上还是那样。你给我的感觉，是一句话就把所有不在乎都包起来，然後回到你的世界去。」

    我觉得心被扯了一下。这不是她在撒娇，也不是小小的吃醋；她在标示界线，在保护自己。

    「你要我怎麽做？你说，我做得到就做。」我放低声音，诚恳到几乎颤抖，「休息的时间打给你？每天固定时间报平安？还是你要我……」「都不用。」邱玥打断了我的话。

    线那头有短促的x1气，像是在衡量她心里还剩多少柔软：「我不是要监视你，我也不需要那些表面功夫。我要的是，当你说你想我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而不是总要等到你有空才被记起来。你要证明你不是只是嘴上说说。」

    话说得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钉在我的x上。

    「好，我可以。」我吞住泪水，语气坚定，「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有b赛或训练前我会先发讯息告诉你状况；回台後第一件事是见你，不是和队友喝庆功酒。」

    电话那端长时间沉默；我以为她又要爆发，却只听见她很轻很轻的一句：「别让我等太久。」声音低得像风。

    「我不会让你等。」我急忙应声。

    她没有说「好」或「原谅」，只是传来一个简短的贴图。

    一个皱眉却抱着小熊的表情。那是一种不肯轻易给予全部，但表示暂且保留希望的回应。

    我的x口忽然松了一些，却也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言语之外，还要有日复一日的行动去填补那道裂缝。

    我们的对话在沉默与断断续续的承诺中结束了。挂断前，她又嘱咐了一句：「记得，多说一句就多一点安心。」

    我把手机贴在x口，闭眼。黑暗里，那句话像灯塔一样清晰。要她安心，不只是说「我想你」，而是要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被放在第一顺位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