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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博士,毕业后直接被聘为副教授,却还不肯消停,到处做田野,还非要我跟着一起去。我那篇c扩,就是在他这种压榨之下发出来的。 后来我躲到离他远远的北方小城上班,即便假装看不到他发的消息,也总能听到同事谈论他又发表了什么成果,文章又上了什么着名报刊,后来还被请到哪家顶尖高校任教,我就也跟着变成了“师出名门”的青年才俊。我说不出来那时是怎样的感受,应当是有羡慕,却又知道他过的那种日子,我是过不下去的。 思考到最后,大约是一种“敬而远之”了。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就见曾煦用一种满含歉意的眼神看我,我便也笑着朝他道:“无妨,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倒是曾先生,所谓礼尚往来,你也该‘自报家门’了吧?” 曾煦就又笑道:“我不如齐公子学问高,上辈子不过是个村子里的村官罢了。” 我自然不信:“曾先生大可不必把话说得这么含糊。你这样能耐的人,即便是个村官,那也是在基层历练吧。” 比如选调之类的。 还得是学生物的那种。 他便点头:“差不多吧。我从农大毕业,若是当初继续上学,应当会继续钻研水稻种植。” 怪不得。 “难怪你是‘稷神’。”我笑了,“专业对口。” 曾煦就也笑了,却忽然叹了口气:“齐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看向他,他也看着我:“为何是,你我?” 对啊。 为什么是我和他? 我忽然想到自己来时提出他师父身上的疑点:“所以……所以你早就发觉你那位师父有问题?” 曾煦表情未变:“师父有养我之恩,况且说到底,也并不在于他。” 他严肃望向我道:“你我来此,便是上天注定。” 一二八 我听得忍不住皱眉。 正常人果然得离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远一点。 好好一个接受过高等科学教育还是个马主义战士的知识分子,怎么能张口闭口什么上天注定? 我说对他师父有所怀疑,是猜测武当本就有谋逆之心,所以才大肆宣传他的“稷神”之名,意图造势起事,是在利用他。可他怎么思路也跟着跑偏了? 立场坚定一点好不好? “曾先生,你怎样布道那是你的选择,对着我,大可不必这样神神鬼鬼。”我道,“况且,真要有什么注定,也不能让我这一个门外汉来干。” 曾煦却摇头:“若只有我或只有你,那自然不成行,但你我相遇了,就是注定。” 这人有点偏执啊? 也是,不偏执也不可能真搞出来这么一摊事出来。 我无奈道:“曾先生,不提什么主义,要知道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知曾先生占了其中哪一条,这样笃定你我携手便可成大事?” 曾煦表情不变,淡淡道:“若只一味去等,自然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势已至此,倘若迟疑太过,只会酿成杀身大祸。” 我顿时便懂他说的“大祸”是那位曲闻师弟因他而死的事。看来这件事对他影响确实深重。 我心里一松,知道有了突破口。 我假装思考,慢慢道:“曾先生,据我所知当初谢知州在武当讨逆,回京带了一颗‘贼首’——却不知道他斩杀的,是哪一位?” 曾煦平静看我,半晌才开口:“是我师弟曲闻。” 我定眼看他:“你的头发,是因此白的吗?” 他淡淡道:“我不知道。” 我心想,他果然自己都不敢去想清楚缘由。正要乘胜追击,却听见他道:“曲闻之死,抑或我死,早都在我预料之内。自从决定踏上这条路,生或死,早已不在我计较范畴之内。曲闻与我有约,他不过先走一步,我早晚也会随他同去。” 我:…… 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奇怪啊? ……是不是我想多了? 我疑惑看他,却见他朝我一笑,似感喟一般道:“缘由这般简单,我却一直没想明白。齐公子,你不必猜测了,我来告诉你。我与曲师弟志同道、合两情相悦,是同道中人,也是同路之人。” “我有幸与他相识相伴,更有幸与他志向一致。他未能走完的路,我来替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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