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夹缝求生的皇帝的自白_2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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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第1/2页)

    八十

    朝廷里有清流一系,名当首位的便是右相彭应笑。

    清流文官与被称作帝党那一派的文官不同,帝党通常把矛头指向世家,进而是其庇护之下的贪官,清流的业务比他们多一项,他们骂皇帝,甚至骂皇帝才是他们的主业,比骂世家贪官还要卖力,所以彭应笑当初一朝升作右相,攀了谢岭一头,却也没太多人反对,只道是皇帝玩制衡玩魔怔了,搞了个天天骂他的人在身边让自己不痛快。

    可谁能想骂皇帝最出名的人,竟然才是掌握了大半帝党势力的人?

    “骂的是陛下还是世家贪官,都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臣从不觉得自己是哪一个派系,哪个身份合用,那臣便是了。”彭应笑毫不在意,只如释重负一笑,“臣忧心世家许久,只恐两位殿下为jianian人所惑,同室cao戈。今日,见两位殿下携手同来,臣心甚慰。天下之未来便在两位手中,臣,代天下百姓先谢过两位殿下!”

    他拱手立在我与齐文初面前,脊背笔直,我却注意他两鬓处一片斑驳。我曾听说他与谢岭同年登科,是当年的榜眼,却比谢岭大上十来岁,并非是天才人物,想来多年与世家顶针,过得并不轻松。我常想,就算是穿越者,到底得是什么样身份的人面对这样一种形势能显得游刃有余,再仔细一想,人命在此时彼时都不一样估量,其他的,更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下山路上我与齐文初各自沉思,我随口感慨,“彭相这些年实在不好过,换了是我,估计命早就不知道何时便丢了。”齐文初嗤笑了一声:“你想这些作甚?你我本就是天潢贵胄,自然有人替你我卖命。彭应笑敢如此拿捏你我,亦不过是父皇授意,倒让你高看他一眼。”

    我被噎了一句,再看齐文初,顿时就有种“这人难不成换人了”的感觉。齐文初似是看懂了我的眼神,又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同你一般装聋作哑,整天不务正事?你若早听父皇的话,兴许也不必生出许多事端。”

    我想怼回去,话到了嘴边却觉得说不清楚。可听他一口一个父皇,想想刚才彭应笑说的话,我也不由得叹道:“他说父皇是个好皇帝,所以他甘愿为父皇驱使,也愿意辅佐他的儿子……我虽然不懂他为何这么笃定,还说什么全在你我二人,单说做皇帝,若做像父皇一样的皇帝也太难了,哪一方都要顾及,整日劳心伤神,这才……”

    齐文初没说话,转身去看那座煌煌的佛寺,好一会儿才开口:“从前……我与母妃每年都会特意来此吃斋念佛,为父皇祈福。”

    我也回头去看,看见寺前人潮拥挤。这天也并非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却还有这样繁盛的香火,只能是因为十分灵验了。只是这样灵验的寺院,年年有人用心祈福,却也没能保佑得了这片土地堂堂的一国之君。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运也,命也”,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处天道在管理此方事务,把我丢进这遭命运中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个商量。

    齐文初又转头看我:“好啊,你忽然不与我争那位子,是害怕吃苦受累了?”

    我一时语塞,毕竟从根源上讲确实不是这个原因,但说无关啊倒也不是,于是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倒也不能说忽然……”

    齐文初这时敏锐了:“不是忽然?那你不想做皇帝,跟我作对那么久做什么?”

    啊这个齐文初怎么回事啊真是,刚觉得你聪明一点就开始暴露本质,你不是很懂吗,什么立场,什么实力,我装傻那么久,你还拿我当个对手似的看,这是我的问题嘛?是吗?

    我犹犹豫豫没说出话来,齐文初反倒得意起来:“你若怕,早跟我说不就行了,我是你兄长,还能嘲笑你不成?”

    ……你可没少笑话我啊大哥?

    我忍了又忍,干脆朝他一拱手:“天色不早,恐回去时路上看不明,便先走一步了。”

    我说完转身,齐文初伸手拦我:“方才我说今晚便宿在寺里你怎么说也不肯,现在又要急着走,怎么,这么不愿与我待在一处?”

    我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自然不是。家中有人等候,我当然要早些回去。”

    齐文初皱了皱眉,却还是拦着我:“表哥名义上不还是你的侍卫,你怎么不把他带来?说起来,我与你见过几次面都没见过他,怎么好大一个人,被你藏起来了不成?”

    我有点不耐烦:“我每次见你不都是要讲那些……宫里朝廷的破事,带他来做什么,平白污人耳朵,我自己知道就完了。”

    齐文初看着我,眉头一拧,露出个奇特的表情:“我……若是不知道,还得以为你是同我哪个表姐私定终身了。这借口傻子才信,齐文裕,你还是不肯信我罢?”

    我去……大哥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带陆云暮来和我信不信你有什么逻辑关系吗?到底关他什么事啊?

    我们走的这条路早有齐文初的人趟过,同大路错开了一段,所以少有人来往,但毕竟公共场合,我不是很想和他拉拉扯扯,于是努力想词敷衍他:“皇兄,你我之大计,关旁人什么事,我若不信你,谢氏阻我,我费这个劲与你见面作甚?照从前一样,总归谢氏宝还押在我身上,也好过如今我总与你见面,徒增他人疑心。”

    齐文初没说话,反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快被他看毛了才开口:“齐文裕,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奇怪得很,到现在我也看不懂你。若说你无情,你偏偏心有记挂,可若说你有情,所做之事却件件都伤人至深。可恨我居然与你这种人扯上联系,还着了你的道……”

    他愈说声音愈小,我听得一脸懵逼。

    有病没病啊大哥?

    咱俩攀得上这层关系吗?

    齐文初突然一把攥住我胳膊,我挣扎不开,只能临得极近看他盯我的眼睛:“下月初八,你来我京郊那处别苑见我,我把所有事全告知于你,你也不许再瞒我。”

    他说着呵出一声冷笑:“齐文裕,你敢不敢来?”

    “你若不敢,那今日,便分道扬镳吧。”

    八十一

    我觉得齐文初脑子真的有病。

    当然小时候他脑子就不太清醒,但是现在他是越长大病得越重,这就着实很奇葩了。

    回去时我坐在马车里一直想,这之前也没发生什么,怎么就突然说到信不信任了?我和齐文初现在充其量就是达成一致了而已,他当皇帝我不当,但他能不能真的当皇帝不还是全看他自己的能耐,毕竟就算少了我还有三个弟弟也是有可能的,要是谢家觉得我不听话不好用了把我放弃了,他们也还是有机会去支持别人,那到时候我早就按计划出局了,那他们怎么对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最次,就算谢家还扯着我不放,那他齐文初之后是个什么打算跟我也没什么干系,到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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