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碟 林间秘事6（误入幻境/剧情） (第2/2页)

像是不满被冷落，豹子一直在看着他，反应竟然生涩笨拙，抚慰迟迟未落下，这让菲斯特心底泛起了陌生的焦灼和怀疑。

    不对劲，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春夏之交本就少有沙尘暴，而干燥的地带又怎会有冻林？被冻成冰雕的可是高大挺拔的水生植物，它们长在深不见底的湖水里，每逢春天，就会从冰雪中解放，重新焕发碧绿……等等，那他从刚才开始看到的都是什么！

    菲斯特用力地咬破了舌尖，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睁大眼，快速地念了长串咒语。

    眼前的景象霎时裂开，包括他那小处男般无措激动的“豹子”，煮好的热腾腾的美食，还有周遭毫无层次的墨黑，他觉得脚踝处凉凉滑滑的，有什么软软的灵活的东西要从裤脚处钻进来，他惊得跺脚，左右跳了几步，大喊道：

    “班纳！班纳！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只有硫磺味的烟雾渐渐消散，他捂着口鼻四处打量，原来这是一片荒芜的原野，地平线远得看不见，他艳丽的飞行器斜插在八点钟方向，信号灯还在一闪一闪的，豹子不知去哪了，脚下的触感很奇特，软而弹，又有粘性，仿佛是孩童们玩的橡皮泥，颜色是诡异的铁青，他再次举目四眺，没有任何人影。

    也没有魔气。

    菲斯特释放了几个攻击的法术，分别向着空中和地面，伤害倒是真实存在，只是不到一秒，一切恢复如初，他不服气，又用高阶的侦查魔法仔细地巡视了一遍，困住他的人非常高明，竟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到底是谁？！那群觊觎他家财宝的贵族魔法师？还是别的哪个不知名的仇家？

    无论是哪个，施法者的水平显然凌驾于他，不是他自夸，当今大陆上能做到这点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他将手按在下腹，闭目感应，月牙形状的印记像是个小火炉一样不住发热，看来他的豹子很心急了，甚至动用了契约来寻找他，他望着纹丝不动的、彷如镜面般平静的天空，朗声道：

    “我名叫菲斯特，路过此地，未知前辈有何赐教？可否现身一见？”

    天上泛起了浅浅的波澜，像是石子投入湖水，涟漪层层，菲斯特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和态度更尊敬了，这么又等了半晌，才听得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这里啊，年轻人，看看这里。”

    菲斯特连忙循声低头，这才发现在他的靴边，有几颗比花生米还要小的黑色的点点，在活泼地一蹦一跳。

    他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来，连串的黑点跳上了他的靴面，很快地聚在一处，凝成了只有半根指节长的煤球状，它们抖抖索索地晃动，在身体的正中睁开了一只绿色的眼眸。

    菲斯特倒抽了口气，不由得心跳加速。

    “年轻人，你来我的领地做什么。”

    那煤球的说话声脆脆的，听着像是个小孩。

    “那是我迷路了，我本来要和同伴去加西亚峡谷，路上突然遇到了风沙，飞行器失去了控制，才冒昧闯入，前辈能指引一个出去的方向吗？”

    煤球蹦上了他的膝盖，从滚圆的身体里伸出了牙签般的手和脚，指着他问道。

    “哦？你是魔法师？”

    “正是。”

    “哪个派系的？”

    “……没有派系。”菲斯特谨慎地没往下说，煤球却眨了眨眼，追问道。

    “不是那个虚情假意铺张浪费的贵族派系吧？不过你的飞行器看起来挺像他们的作风。”

    识时务的菲斯特立刻撇清关系，“当然不是，我被他们排斥呢，这个东西也是从他们那儿抢来的，虚有其表，根本不好用！”

    煤球撩起眼皮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你是熊派的？也不像，瘦不拉几的，行吧，你给我留点好玩的物事，我就让你出去。”

    他的随身空间里存了不少客人们用来交换药剂的稀奇玩意，其中不乏名贵珍宝，他爽快地铺展开来，煤球眼眸发亮地浮在半空中逐一查看，还长出了两片蝴蝶一样的小翅膀。

    当然，也是灰色的。

    “哇你这个人很可以啊，连独角犀的唾液都有啊，这个可是能治疗失眠呢。咦，这是不是幻影甲虫？磨成粉末吃了能隐身对吗？”

    煤球的知识颇为渊博，让菲斯特也大吃一惊，他一面与其周旋着，一面留意周遭的变化，似乎有丝微风在靠近，裹夹着甜甜的果子的味道。

    “多罗西你是不是记忆只有三秒？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不准放他走！”

    凭空一声娇斥，面前又多出了个粉色的球球，粉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看起来沉稳而又智慧。

    “喂，你是菲斯特对吧？能解开我的迷心幻咒，挺有本事的，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关着你，不是为了要点什么，是为了报答晨雾女士的恩情。”

    这回轮到菲斯特震声，“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祖母？”

    “晨雾”正是他那位天资卓然的魔法师祖母的雅号，然而这是个很古老的称呼了，至少在他出生之后，就已经不再使用。

    说起来，他们的家道中落也是从这时开始。

    “你不能去加西亚，那是个圈套。”

    粉球的弹跳力很好，双足轻点，子弹一样冲到他肩头，攀着他长发嘿咻嘿咻地坐在了头顶上。

    “……为什么。”

    菲斯特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反而冷静地问道，“我祖母有没有说理由。”

    “我想想啊，是有这么一句，喏，你自个儿看吧。”

    粉球轻飘飘地抛下来一片符咒，书签的大小，正面有火漆封印，是让菲斯特怀念不已的家族的纹章。

    他不疑有他，珍而重之地借接过，用祖母手把手教导的解咒手法，缓缓地、无限唏嘘地反复摩挲，他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艰苦但快乐的童年岁月历历在目，祖母很严厉，但祖母也很慈祥，她倾尽所有地培育他，却并不希望他继承家业，祖母尊重他的个人选择，也鼓励他走上截然不同的自由的道路。

    符咒在白光中化作海螺，菲斯特将它举到耳畔，静静聆听。

    祖母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柔软，像是上好的丝缎。

    她说，夹杂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哗啦啦声响。

    “加西亚的遗物是伪造的，真正的我一早就交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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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篇都是剧情hhhh，我出息了！